“局璋到,罗大妹子,小兄弟,来,这是咱们这儿没有的稀罕物,尝尝。”
“哟,局长大人来了?三十三次的放疗,一周五次,正常算下来一个半月时间,最多两个月时间就能结束,照局长大人这个来法,估计个半年时间都短的了吧。”
“算得这么仔细干啥,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们,为了多和你们聚些日子吗,我沃琳妹子呢,今天又补休?”
“你倒是了解沃琳,还知道她补休这回事。”
“我何止了解沃琳妹子,我对你也了解呀,知道你要带娃,周末从不加班。”
“这还是因为你了解沃琳才知道我周末从不加班的呀,你周末只能看见沃琳。”
“对对对,罗大妹子说什么都对,罗大妹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沃琳妹子今天到底有没有补休?”
“她补休和不补休有区别吗,还不都是窝在二楼会议室看书。”
“好,咱们待会儿见,我上去和沃琳妹子打个招呼。”
那次郎少敏吓唬局璋要他坚持按时来放疗后,局璋倒是勤快了两天,不过之后又旧态复萌,总是隔个一两天才来放疗一次,不过那之后局璋每次来都没空手过,不是带点罕见的零食,就是给带点小玩意儿什么的。
沃琳很不适应局璋这种不把他自己当外人的自来熟,每次局璋来,沃琳如果没在做事,都刻意躲开,一般是在二楼会议室看书。
李博永远都是那张生人勿近的面孔,局璋对李博都是单方面聊得热乎,自说自话的局璋却也不觉得尴尬,正所谓只要我觉得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倒是罗欢很快和局璋熟悉起来,戏称局璋为局长大人,调侃局璋对沃琳格外热络,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沃琳昨晚加班修机器,今天确实补休,奈何楼上有位老兄今天也补休,那位老兄的歌唱得那叫个抑扬顿挫加热情洋溢(鬼哭狼嚎),沃琳自认得意的秒睡的睡眠质量,愣是被歌声感动得恨不得掐死那位老兄也睡不着。
当沃琳忍无可忍去找那位老兄理论时,那位老兄刚好去找周公对歌了,鼾声大得沃琳隔着门都被震撼到。
终于消停了,沃琳安心睡觉,可她只要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那位老兄的歌声,把床当锅把自己这张煎饼烙了半天,沃琳最终还是弃床而逃,跑到科里来看书。
恰巧彭主任和图书馆商量好的书到了一批,就摆在放疗科会议室的书柜里,沃琳就又把自己窝在了会议室看书。
“沃琳妹子,我进来了哈。”局璋随意敲了两下会议室的门,自顾走进来。
他把一个小塑料密封袋放在沃琳面前:“葫芦枣,又脆又甜,你肯定没见过。”
沃琳礼貌地笑笑:“见过,我小的时候姥姥家有一棵葫芦枣树,树上的枣子几乎都让我一个人摘光了。”
“哎哟,那我可真是献丑了,”局璋呵呵笑,“这一袋都是你的,李博和罗欢的已经给了,郎少敏和彭主任的我也特意给留着了。”
“谢谢局大哥,”沃琳实在不想再过这种躲躲躲的日子,干脆说出心中困扰,“每次您都带东西来,我却不懂怎么回馈,怪难为情的。”
局璋使劲摆手,一脸诚恳:“我就喜欢你这个爽快劲,有什么说什么,你不用回馈我什么,李博也不用,我就是喜欢你和李博的性子,没有别的意思。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矫情,能干得跟个大老爷们一样,李博别看脸上冷冰冰的,热心起来是真不含糊。”
能干得跟个大老爷们一样?沃琳哭笑不得:“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夸你,夸你,当然是夸你,我就是欣赏你。”局璋竖起大拇指,“我这人虽浑,但对值得结交的人是真心对待,你要是烦我呢就直说,我不会纠缠,也绝不翻脸。”
是吗,您变脸还真不比翻书慢,沃琳心里吐槽。
“谢谢您的欣赏,”沃琳对局璋倒也不反感,说笑谁不会呀,“郎少敏恨不得整天把我是女汉子挂在嘴边,没想到,我这女汉子到了你这里倒还值得欣赏了。”
“他就是一张臭嘴,其实他挺佩服你的,我就是听了他说起你们的日常,才有心结交你和李博的,”局璋乐呵,“今天你没拒绝我,我就自当是你有点认可我的意思了,你接着看书,我下去做治疗了,顺便和李博商量一下帮成老师找学生的事。”
“商量帮成老师找学生的事?”沃琳惊讶,“李博和您说了这事?”
虽然每次局璋来都对李博表现得很热络,可她就没见李博给过局璋和别人不一样的脸色,难道这两人是暗度陈仓,其实已经结交了?
局璋摇头:“他没和我说这事,我有我的消息通道,知道他在找人,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他嘱咐沃琳:“这事你一个外地人就不要插手了,也别瞎打听,好奇害死猫。”
“这么严重?”他这么一说,沃琳还真好奇起来。
“不一定,不一定严重,以防万一而已。”局璋摆摆手,下楼去了。
沃琳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随后也下了楼。
然而她还是没能知道局璋和李博是怎么商量的,商量的结果又如何。
她既没听到李博和局璋在直加室外的交流,也没从监控器看到李博和局璋在直加机房内的相处方式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从监控器只能看到场景,听不到声音,且李博依旧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局璋做了放疗后简单和沃琳及罗欢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沃琳问李博:“他和你提成老师找学生的事了吗?”
李博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漠,没有理会沃琳。
沃琳耸耸肩,李博这是要她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好吧,不管就不管,管也帮不上忙,反倒可能添乱,沃琳收起了好奇心。
之后局璋依旧是隔个一两天做一次放疗,沃琳也没再去注意他和李博之间是否有除放疗摆位之外的交流。
成老师做完最后一次放疗时,李博告诉成老师,有人几天前在Z市见过成老师的那个学生,但现在那个学生应该已经不在Z市。
“他会去哪里,会怎么样?”成老师着急。
李博摇头:“出了Z市,我无能为力。”
成方长叹:“唉,明年就毕业了,就要高考了,那孩子学习上又不偷懒,他父母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