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林一怔,心想这陆氏一族的婢女脾气真大,不禁有些失笑。此时,忽听帐内传来师父的声音:“昊林,你也进来吧。”
“是。”昊林应声进入帐内,见那位叫苏笄的女子正对着众人道:“前辈,紫金真人,我家公子午时接到族中来信,今日便要赶回族中了,所以让我来向二位辞行。”
“哦?听闻这次的禹荒山禁制是陆公子破的,还以为能见一见,真是可惜了。”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笑着说道。
紫金真人闻言,心中也略感遗憾,他本想瞧瞧那陆公子是何许模样,竟惹得他那个爱闯祸的徒弟屡次破坏门规,如今不知为何又被关进了无涯峰。
老者捋了捋胡子,朗声笑道:“无妨,陆公子既然有事,我也不便多留。那苏姑娘在此喝杯茶水再走吧。”
苏笄欠了欠身,坐到了一旁,小童即刻奉上茶水。
昊林随即对堂上的老者及紫金真人拱手行礼,道:“见过师叔祖,师父。”
紫金真人点点头,询问道:“昊林,可是查到了一些线索?”
昊林正要回禀,见左侧坐着一个戴面纱的女子,虽看不清容貌,但她的裙角处绣着一朵云纹的图案,是天道院的弟子服。而那位正喝着茶的白衣男子,应该就是帝都来的客人了。
老者捋了捋胡子,正色道:“这两位是帝都的左使和天道院的姬芜,此次奉了帝都的指令,前来协助此次的试炼之事,还有这位是陆氏的苏姑娘,方才你们应是见过面了,这里没有外人,尽管仔细道来。”
此言一出,昊林刚直起的身子,猛然一僵,惊讶地转过头来,盯着那白衣男子看了半晌,心道:这人是左使?上次在林中那人明明说有事要办,不与他同行的,难道他指的是试炼之事?不对啊,他与那人暗中相交多年,虽从未见过他的真容,但深知他的习惯,每次见面,那人变换的都是那几副面孔,而这张脸却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所以此人绝不是左使。但此人若是冒充的,怎会逃过师父和师叔祖的眼睛呢?
老者见昊林蹙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出声唤道:“昊林......”
昊林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随即说道:“见过左使大人,姬芜仙子,还有苏姑娘。”
左使大人和姬芜纷纷点头回礼,唯独那苏笄只是冷冷地瞥了眼。
昊林想了想,正色道:“此次奉了师父之命,调查关于焚音谷弟子失踪一事,不想在路上碰到一行黑衣人在林中设伏,师父信中提及的元师弟出事,我猜想着可能与这些人有关,当我赶到时,那些人已经死了,当时地上除了那些黑衣人的尸首,还有数十头凶兽的尸体残肢。”
“什么凶兽?”紫金真人问道。
昊林神色顿了顿,说道:“是......鬼蜥。”说到这里,他瞥了眼一旁的白衣男子,却见他饮茶的动作顿了顿,像是第一次听说。
紫金真人听闻后,顿时从座位上站起来,神色凝重道:“鬼蜥这东西百年前早就灭绝了,怎么会出现在禹荒山?你确定那真是鬼蜥?”
“那些凶兽绿头灰鳞,形似巨蜥,却比巨蜥大数倍之多,有些尸体上还长着一对黑色的肉翅。”昊林说道。
紫金真人脸色凝重道:“绿头巨蜥,黑色肉翅,是鬼蜥。”
苏笄见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疑问道:“那鬼蜥再厉害也不过是只凶兽,难不成比那阴蚀蛇还厉害?”
“苏姑娘有所不知,鬼蜥虽不比阴蚀蛇厉害,但这东西是群居之物,靠的是群起而攻之,就好比鬣狗与那独狼,真要打起来,十分难缠。”姬芜起身,在一旁补充道。
苏笄掩嘴笑道:“可是方才他说,那些东西已经死了。”
昊林听闻,点了点头道:“我查看了几俱尸体的伤口,其中有元师弟的剑痕,还有一柄短剑直击要害,不过那些东西大部分是死于一种剑阵。”
老者一听是剑阵,眉头紧皱地问道:“可看出是什么剑阵?”
昊林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从地面坑坑洼洼的痕迹,以及那些千疮百孔的尸体来看,就像是下了一场剑雨一般,而且那些尸身里有黑气冒出来。”
白衣男子一直静默不语,直到昊林说到黑气时,脸上略感惊讶,心道:黑气?难道是尸化的鬼蜥?有人动用了禁术,将这东西从那里带出来了?
黑气?紫金真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对着老者道:“师叔,看来此事与那焚音谷之事有所关联。”
老者皱着脸,脸色肃穆,缓缓道:“闻璟,这事务必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千万别影响此次的试炼。”
紫金真人颔首道:“是,师叔。”
白衣男子起身,拱手说道:“既然是关乎此次的试炼,若是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只管吩咐一声,我定当竭力相助。”
姬芜也跟着欠身道:“前辈,姬芜也当倾力相助。”
老者随即哈哈一笑,点头道:“如此就多谢二位了。”
这场茶宴很快就结束了。小童将客人迎送出去后,昊林又禀报了一些细节,待他从帐中走出,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他望了眼手中的通行牌,随即纵身一跃,消失营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