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吹散了空气里氤氲的水雾,吹得满室的烛火摇曳闪烁。华贵的花鸟屏风后,显出两个朦胧的身影,隐约传来男子粗重的呼吸声。
一只纤细的脚踝从屏风后伸出,修长的双腿架在一个**的男人腰上,雪白娇柔的身躯,随着那男人的动作上下起伏着。抬眼望去,白茫茫的雾气中,却躺着几具白花花的尸体。
“废物!”那男人突然咒骂了一句,停止了动作,一脚将身下的女子踢飞出去。
那女子立刻翻身一滚,落进身旁的水池里,她就这么横躺着,任由发丝纠缠着她的身躯,在池水里漂荡着,一双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了。与此同时,一粒微不可查的幽火从那女子体内飘出,朝着山洞外的山林里飘去。
男人赤裸着半身从屏风后走出,拿起桌上的一壶酒,猛灌了一口,突然将桌子一掀,厉声道:“来人。”
随着男人的呼唤,门外进来两个黑衣护卫,作揖道:“主子。”
“将这女的,还有这些都拖出去,扔到后山去。”男子嫌恶地指了指地上。
“属下遵命!”黑衣护卫应了一声,便将地上的躯体一一抬了出去。
一个大汉从门口进来,禀报道:“主子,洞府那边的机关动了。”
男人低头整理着青衫,脸色忽然变得阴沉森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地说道:“哦?今夜可真是热闹。”
九月奔出密室,抬头见洞府上方的石壁光洁如玉,一丝缝隙也没有。她记得自己是从洞口一路掉下来的,出口应该就在洞府穹顶的某处。她原本可以从黑衣人进来的那道石门离开,但此刻她不敢冒这个险。原路返回,是最安全的路线。
她想了想,旋即一个飞身朝洞顶的石壁打了一掌,却见石壁仍然纹丝不动。
易容乔装,炼药制毒,机关暗器,老头都传给她了,唯独这机关,她偷懒不愿意学,到后来也就马马虎虎能开个锁。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些感慨,又有些悲哀。
这种地方的暗扣机关,不在石壁上,那就应该在屋子的某个地方。
她将洞府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终于在靠近床脚的地面上,发现一块松动的石砖。
她正要按下去,见那面石壁突然动起来,立即一个翻身,躲进方才的石山后面。悄悄收敛了气息。
石壁打开,三个佩刀的劲装大汉走了进来,身后缓步走出一个面容阴沉的青衫男子。
那人看着四十有余,一头长发松散地搭在肩上,半敞开的衣裳里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随着他的走动,一股浓重的酒气四散开来。
“主人,属下将那人带出来。”其中一名大汉抱拳说道。
“嗯。”男人进来后斜坐椅子上,身旁的大汉立刻奉上茶水和帕巾。
书格开启,通道两侧的灯火被一一点燃,空荡荡的石室在烛火下忽隐忽现。
“啾啾——”
一团雪白的毛球从石室奔出,一溜烟儿跑到男人跟前,两只前爪向上抬起,在空中乱划乱舞,又跳到半空中龇牙咧嘴,嘴里‘啾啾,啾啾——’地叫着。
这肥鼠竟然还会告状。
九月眉头微皱,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
男人阴沉着目光,盯着那团毛球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紧锁,转脸问身旁的大汉:“它说了什么?”
大汉看了半天,最后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可能是……是饿了。”
男人阴着脸一挥衣袖,一掌击碎了桌上的茶盏,不耐烦地喝道:都给我滚一边去。
那毛球吓得翻身一滚,滚到桌脚边不敢吱声,乌黑的眼珠子亮闪闪的,一副委屈要哭的模样。
那大汉也低着头退到了身后。
这毛球描绘得挺生动形象的,这人竟然看不懂。九月暗自想着,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先前进去的大汉已经将人带了出来,面巾摘下,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
大汉打开一个绿色的瓷瓶,将里头的药液灌入那个人的嘴里,原本昏迷的人猛呛了几声,醒了过来。
“李二,想不到是你。”男人从椅子上直起腰,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口茶,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个叫李二的男人身子一颤,立即惊慌失措道:“主子,饶命……饶命……小的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想要偷点金银珠宝,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