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不用故意装男子。”小和尚眨巴着明亮聪慧的大眼睛,说:“正常说话即可。”
温黄用回正常的声音:“咦?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特地画粗了眉毛,遮住了脖子,加上动作与说话刻意模仿男人,走在大街上,一般都会把她认作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
小和尚清清脆脆地说:“男女气不同,形不同,色不同,味不同,怎会分辨不出?”
温黄:“……好吧,能否麻烦小师父通报一下?我真的是受天清寺高僧所托,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求见贵寺住持。”
小和尚又说:“施主怕是在撒谎!”
温黄:“嗯?此话怎讲?”
小和尚:“天清寺并无高僧,我们大相国寺并无住持,怎会有天清寺的高僧,让你来找我相国寺的住持呢?”
温黄:“……小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哦!你们相国寺住持是弘忍禅师,你以为我不知道?”
小和尚:“弘忍禅师是代住持!不是住持!”
温黄:“好吧……我就找你们的代住持。刚刚不过是为了尊称,所以把代字去掉了。”
小和尚问:“那,又是哪位高僧让你来找的?”
温黄问:“你可听过道济法师?是他叫我来的,他如今就暂住在天清寺。”
“道济法师?”那小和尚听了,大眼一亮,转身就撒丫子跑了,边跑边喊:“师父!师父!”
“妙语,做什么乱喊乱叫?”里面传来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
温黄忍不住伸脑袋进去看了看。
里面是个青石铺就的巨大广场,有四五十个穿着土黄色僧衣的和尚,正在打拳。
有个中年和尚站在最前面的做示范,后面的年轻和尚跟着学,一招一式都看起来无比稳当。
小和尚跑去叫的,就是最前面的中年和尚。
他听了小和尚的话,来到门口,行礼问:“在下弘信,施主所言当真?”
温黄说:“小女所言,句句属实,道济法师让我来问一问贵寺住持,能否收留他住一段时间?”
弘信法师:“他可有让你捎带什么信物来?”
信物?
温黄回去从小马身上取下那个拂尘,问:“他给了我这个,不知道算不算……信物?”
那和尚一见拂尘,眼睛立马直了,伸手接过去,看向手柄最前端靠近尘丝处。
温黄也是这才注意到,那里有四个颇具古意的字:释般若道。
和尚激动起来,说道:“有劳施主等一等,贫僧拿此拂尘去给禅师看看。”
温黄点点头,便在外头等着。
这一等,起码等了一个钟头。
从翘首盼望,到走来走去,最后靠在台阶对面的一块大石头上,打起了瞌睡。
沉重的铜门再度打开的时候,她就惊醒了,赶紧站了起来。
那个八九岁的小和尚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新衣裳,咧嘴笑着开了门。
“小师父?你师父呢?”温黄问他。
他冲温黄笑了一声,却没说话,而是继续开门,把那沉重的大铜门大大地推开了。
推开一扇,又推开另一扇。
温黄正纳闷这是要干什么,从里面走出一群和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