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黄:“何以说这样的话?今日之事,是你主动挑起,我一句话没说过。如今你还要说不放过我?”
蔡十一娘:“你少在这里装无辜!赵咸余是什么样的,我比你清楚!
他向来最讨厌李禛,今日居然替他鸣不平,还感谢起他来了!
要说这其中不是你教唆他的,打死我也不信!”
温黄:“何以见得就是我呢?万一他自己长大了懂事了呢?”
蔡十一娘:“我知道就是你!今日我所受的羞辱,都是拜你所赐!温黄,我不会放过你!”
温黄沉默片刻,笑了:“那,你不放过我,是要怎样?派人打我一顿?还是找人暗杀了我?”
蔡碧云也不傻,就算心里是那样想的,自然不会说出来落人口实,她冷笑着说:“我可没这样说!反正咱们走着瞧呗!”
温黄:“走着瞧就走着瞧,你该不会以为我怕你吧?有病!”
她转身便走。
“温黄!”突然,蔡十一娘又叫住她。
温黄再次回头,凉凉地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年前,你在垦岳,做那首诗,引发一众言官弹劾我爹!是宁国公指使你那样做的,还是你那老师,明城?”蔡碧云问她:“亦或是,都有?”
怎么突然又问这个了?
温黄觉得有些奇怪,没说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蔡碧云微笑:“他们仗着官家仁慈,向来越是低贱之人,官家越是不忍苛责,所以派你来当马前卒!
温黄,你还真是个心机深重啊!
假装在陛下面前装成无心之言,实则包藏祸心,离间君臣,祸乱朝纲,其心当诛!”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蔡十娘突然指了指旁边的树间小道。
温黄不动声色往那边看去,两人高的灌木密密麻麻,她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蔡家姐妹所处的凉亭位置却高出了六步台阶,或许她们看到了什么?
比如皇帝或皇后或其他什么重要的人在那边?
温黄想了想,回答说:“蔡碧云,你当真是既坏且蠢!
宁国公是什么人?明公又是什么人?你觉得他们会怕向陛下直谏?
我当日之所以做那首诗,是因为我家官人曾经说过,官家是世上最好的明君,听得了赞美,也容得下劝谏!
官人又说,官家是世上最好的外祖父对素未谋面的他关怀备至。
这些话,深入我心,让我把官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会想到什么说什么!
怎么到了你那里,竟成了包藏祸心要害大相公?”
“想到什么说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官家错了?”
“官家日理万机难得出门,难道你们平时也都不出门,听不到茶坊巷间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都说,垦岳的石头,压断了大颂百姓的脊梁!”
“什么?你竟敢如此说?”蔡十一娘大声说:“温黄,你敢不敢在官家面前再说一遍?”
温黄回答:“我当然敢!这二十年来,花石纲已经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出门随便找个人都能听到真话!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就不信了,官家还能因为我说了一句真话,就砍了我的脑袋?”
“你”蔡家姐妹突然跪下,叫道:“陛下。”
温黄回身,还真看到了皇帝,脸色阴沉地站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