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华反问:“我没跟你说吗?从十几年前我就跟你说,公主那些庄子、铺子里的人,都好吃懒做!
倚着沾了个皇字,连我这个主母都不放在眼里!
是你不让我换人的!
你说他们是公主留下的旧人!
你念旧!
后来我跟你说,他们做不好事,庄子铺子连连亏损,也是你说,那点算什么?用别的填补上就行了!
我能怎么填补?
公主殿下家大业大,我就算拿我自己的,还有你们国公府的全部身家去填补,那也填不上啊!
我除了借贷,还能怎么办?”
宁国公憋红了脸,竟答不上来。
老夫人冷笑道:“国公爷手握重兵,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以及朝堂的各种事情上。
过去三年更是一直在外征战,没回来过几次,他何曾在家业上用过心思?都是放心地交给了你!
你如今都推到他头上?
燕国公主带来的嫁妆,都是顶好的皇庄,顶好的铺子!
她在的时候,何等鼎盛赚钱?
怎么到了你手里,就亏成这样?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要故意毁去公主留下的这些财产,是不是?
你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高丽华一脸冤屈:“母亲!天地良心!
那时候禛哥儿还没找回来呢!哪有什么别人?
我若是故意的,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老夫人和宁国公都不语。
的确是这么回事。
那时候李禛还没找回来,公主留下的那些财产,多多少少会落入她子女的名下,她没必要故意那样做。
高丽华哭起来:“我嫁到你家十几年了!我给你们李家生了四个孩子!
我辛辛苦苦撑着这个家,没落到半句好,你们如今跟审犯人似的来审我?”
宁国公沉着脸,半天说:“今年这十万两的窟窿,你准备怎么填?”
高丽华拿出手绢,擦干眼泪,眼里闪动着精明的光芒,说:“还能怎么填?想办法借呗!
本来我都跟我娘说好了,从她那边凑五万两。
再跟钱庄那边交涉一下,剩下五万两再拖一拖我跟兴隆钱庄的陈老板有些交情,他应该会宽限的。
不过…问题是,我娘为着我的事情生了气,如今怕是不会借了。”
说着,她拿眼望着宁国公。
意思很明显:你解了我的禁,我去帮你借钱。
宁国公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然而他是个铁血军人,怎会被一个妇人威胁?
他冷笑了一下,说:“你把国公府的,还有公主留下的所有房契、地契,并抵押单子,借款单子,都交出来,给我吧!”
高丽华脸色大变。
这是要彻底把国公府的财产从她手里剥离?
这样一来,她这个国公夫人,家中主母,就真成了摆设了!
“李世泽,你什么意思?”高丽华怒问。
“既然你管不好家,那就交给能管好的人管。”宁国公说:“否则,再在你手里管上几年,我传承了三代的宁国公府,就要被你葬送个精光!
到时候负债累累,全家出去讨饭吃,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