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见到李禛和温黄,也是一愣。
但是,双方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寒暄说话,便开始审案。
温得弟跪在地上,将黄光山夫妇如何虐待她的事情,声泪俱下,一五一十地说了,又把自己身上的伤给大家看,见者无不气愤。
章惇当即传了黄光山来。
他自然是不会承认。
一口咬定温得弟身上的伤是出门遇到歹人,被歹人给打的。
又说温得弟最近精神不稳定,有些癔症。
还反告温家人,说他们自从幺女嫁了高门,就看不上他家的门第了,逼着温得弟离开他们家,另给别的达官贵人做妾。
温得弟不舍得他,又不好违逆父母,癔症也由此而来……
李禛抛出证人莲心,她证实了温得弟的话,说黄光山隔三差五就会打温得弟。
温得弟今天的伤,也是被黄光山打的。
黄光山还拿温得弟的女使萍儿作威胁,让她不要对外说,否则就打死萍儿。
章惇便派了捕快去黄宅搜人,从柴房搜出了萍儿。
她那浑身的伤,还有她的证词,也证明了温得弟的话。
随即,章惇又传了两名黄宅的管家来,分别加以审讯。
他说其他人已经都招了,他们只要说假话,做假证供,就要坐牢。
于是,他们也吓得说了实话。
各种证据齐全,章惇当堂断案,判黄光山当立刻写“放妾书”,放温得弟归家。
并赔偿她一百两银子。
黄光山被迫签字画押,赔了银子,在围观群众的唾沫星子里,灰溜溜地走了。
对黄光山而言,此番不仅人财两失,而且岳父也会责怪他坏事,又要骂他是废物渣子,说不定连差事都会丢了……
这鸡飞蛋打的局面,都是因为温得弟!
走的时候,他怨毒地看了温得弟一眼,无声地说了句:“贱妇!你给我等着!”
温得弟并不惧,冲他冷笑了一下。
……
温得弟身上其实伤得不轻,审完了,她就几乎站不住了。
就这样颠簸百里回温溪,肯定受不住,大姐温招弟就说,让她先跟她回家养伤。
姑姑温品淑却说,把人接到她家去。
“怎么好又麻烦您?”大姐说:“让二妹妹去我家吧!没关系的!”
温黄说:“还是去我们那里,青果会医术,可以帮她治伤。”
温品淑却摇头说:“招弟那公公婆婆可不是好相与的,这去了,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回头又得念叨。
双儿那里……固然条件好,但是你刚嫁过去,又本来一脑门官司,还是算了吧!
去我那里!虽然简陋,但我家我做主!自在啊!”
姑姑上无公婆,下有一儿一女。
她女儿已经出嫁了。
儿子跟温宝温玉差不多大,平时跟姑父一起在外营生,都不在家。
所以温得弟去她家暂住养伤,其实是最合适的。
温黄一想姑姑说得在理,说:“那就劳烦姑姑了,我让青果过去帮忙照料。”
温品淑说:“青果太小,做饭什么的不太行。
我每日里要去主家,没那么多时间在家。
你再把盼弟接过来,让她们两个在我家,好生照料得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