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李禛的。
李禛却用这种眼神看温黄。
而他赵咸余,没人看……
赵咸余心底生出一股愤恨,然后化作了一个想法。
他要是在温黄面前揭露出李禛残暴冷酷又爱装的本性,她是不是就会跟他一样讨厌李禛?
到时候……李禛的女人讨厌他,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解气啊!
赵咸余的眼神儿在李禛和温黄身上来回移动,满眼坏水儿。
……
“温娘子,你的诗很不错,字也好,不知师从何人?”宗太傅问温黄。
温黄说:“谈不上师从何人,就是小时候,在村里的学孰启过蒙。”
“哦?”他看向李禛:“这说法倒是跟你一样,你们是同一个夫子教的?”
李禛说:“师娘负责女学孰,有时师娘不便,村长也教过她们。”
“嗯……不错!很不错!”宗太傅貌似对他们村长起了很大的兴趣,问:“你们那村长,不知如何称呼?随随便便拿出一个学生来,竟都文采不俗。”
温黄说:“我们村长,姓明,名城,字远山。因着我们村叫做桑榆村,所以又得一号,叫桑榆先生。”
温黄怎么都没想到,宗太傅听了这个名字,竟突然一愣:“你说什么?明城?”
温黄说:“是啊!您听过他的名字吗?他早年,也中过举。”
宗太傅看看温黄,又看看李禛,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好!很好!贫贱之家的小小女子,胜过我满场的学生!这是又羞辱我来了是吧?很好!很高明!可太会埋汰人了!”
大家都一脸不解,包括李禛,他问道:“太傅,什么羞辱?什么高明?您在说什么呢?”
宗太傅冷冷看向他:“李大将军,你以后也不用来我这里了!你找他去吧!想必有他的辅导,你能考上状元!”
说完,他拂袖而去。
所有人都呆在那里,包括赵咸余。
李禛也满脸不解。
宗扬急忙拉着李禛就追了上去:“祖父!祖父!您怎么了?”
温黄转头问王淮南:“二嫂,宗太傅怎么了?”
王淮南:“不知道啊!”
“呵!”这时,有人冷笑一声,说:“宗太傅的意思是,一个出身贫贱的农女,竟然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到他老人家的学堂里来冒尖出头,他老人家感到被侮辱了!”
温黄转头看去,说这话的,又是蔡十一娘。
从刚刚见面,她就对温黄非常不客气。
此时又来了。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湘绣锦衣,走动之时,流光溢彩,步履缓慢而尊贵,来到温黄面前,满眼嘲讽地说:“你长得再美,诗写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出身贫贱的事实!登不了大雅之堂!奉劝你,回去就自请下堂,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说不定宗太傅能消消气儿!”
温黄沉默片刻,问:“出身贫贱,就低人一等吗?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能得到认可与尊重吗?”
蔡十一娘笑了笑,突然取下她手腕的一只碧绿晶莹,成色极佳的镯子,举到温黄面前给她看看,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掷,镯子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