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落座后,柳青黛就笑着跟她介绍:“这是我的侄女,柳束束。束束,快拜见大娘子。”
那柳束束便跪在温黄面前,准备磕头。
“诶?你这是做什么?”温黄忙侧身让开:“怎么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
柳束束说:“大娘子,请受束束三拜。”
说着,她强行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来。
“束束姑娘。”温黄说:“我这么说吧,这泰禾园里,一日三餐吃什么,我是可以做主的,但是纳妾这等大事,你给我磕多少个头都没用,还是男人做主呀!”
“束束只是心里感激大娘子。”柳束束说:“束束愿为大娘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温黄瞅着她,笑了笑:“先坐吧!坐下说话。”
三人分主宾坐了,温黄吩咐道:“青果,柳小娘有孕在身,喝不得茶,给她上一杯温水吧。”
青果倒了一杯水,送过去给柳小娘。
顺便,眼神从她伸出来虚扶的手上瞟过,又从她敷了厚厚粉底的脸上扫过。
柳小娘笑着跟温黄寒暄:“大娘子尚未生育,却懂得很呢!”
“孕妇碰不得茶酒,是常识嘛!”温黄说:“柳小娘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是有事要跟我说吧?”
柳小娘点头,说:“是这样,我娘家的信,是咱们府上在扬州的一处产业的管事捎来的。刚刚我去见夫人,夫人就跟那管事说,让他给我娘家带个口信,就说束束留下了。”
高丽华这样也太急了,李禛还没表态呢!
但是,她是自己的婆婆,温黄自然不好置喙。
所以她沉吟着没说话。
“但我还是担忧。”柳小娘又说:“这事,最终还是要落在禛哥儿身上不是?我就跟夫人说,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到时候再把人送回家去?那我真是……这张脸从京都丢到扬州去了!”
温黄:“小娘顾虑得有理,我也这样想。”
柳小娘点头:“夫人就跟我说,男人哪有不爱美娇娘的?俗话说,见面三分情,让束束多在您和禛哥儿身边伺候着,先眼熟眼熟,到时候说不定等不到春闱,他就同意了呢?”
“伺候着?”温黄看向她:“怎么伺候?”
“您就让束束多来伺候伺候您梳妆打扮,陪您说说话儿,再不济给您弹弹琴唱个曲儿什么的也行!”柳小娘说:“就是……请大娘子安排,让她可以多跟禛哥儿照照面。”
温黄微笑:“束束姑娘还会弹琴唱曲儿啊?”
柳小娘说:“不瞒您说,我们柳家,原本是皇商。十几年前,受当时的大事牵连,我们家人都被流放,我和束束,都沦落到了瘦马行,后来陛下六十大寿的时候,大赦天下,我父兄也在特赦范围之内,总算回来了,把我们两人都赎了出来。”
温黄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们虽然是清白之身,但究竟去过那种地方。”柳小娘满脸的悲苦之色:“这辈子,不可能嫁给正经人家做正头娘子了,只能与人作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