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么快回来了?”温黄偏着头问他:“我还以为你会吃完晚饭才回来呢!”
李禛的眼神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停留片刻,皱眉问:“你这间天洗澡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毛病?洗个澡还能叫毛病?爱干净不好么?”
李禛走到她对面坐了,顺手从榻几上抓了她的外衣扔到她身上,说:“浪费我家的水!天已经开始冷了,要再着了凉,还得费银子请大夫抓药。”
温黄斜了他一眼,一边穿衣一边说:“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你家银子!”
李禛转头冲旁边的青果吩咐道:“叫人摆饭,今晚做个碳烧锅子。”
“诶!好!”青果出去了。
不一会饭菜摆了上来,三荤三素两碟子甜点,主菜则是一个精致的描金小炭炉,上面放了个锅子,里面咕咕煮着香喷喷的鲜汤,摆了玉叶江鱼片,切得薄薄的嫩肉片,各色新鲜蔬菜等等,闻着格外香。
“哈!好香啊!”温家穷,一个月也就能吃上三、四回荤的,温黄一闻这个,顿时食指大动。
“你们都下去吃饭吧。”温黄吩咐其他人:“这里青果伺候着就行了。”
“是。”燕微和晴儿带着送饭来的小丫头们都下去了。
温黄便赶紧冲青果招手:“青果,好香的锅子啊!快过来一块吃!”
青果也馋得快要流口水了,但是却坚定地摆手:“那可不行!国公府规矩大,下人是绝不能跟主子一起吃饭的!”
“这儿就我们三个人,反正也没人看到,是不是哥?”温黄问李禛。
李禛却冷然说:“不行。”
温黄皱眉。
“被有心人看到,青果会受罚。”李禛又说:“捡了爱吃的,到旁边小几子上吃吧。”
温黄也知道,这个年代的阶级礼教是极为森严的,即便是皇帝,也是不能随便逾越的,否则会被世所不容。
她便不再坚持,拿碗捡了很多青果爱吃的,让她到旁边吃。
青果便一边吃一边冲两人笑,小脸灿烂得跟朵花儿似的。
温黄跟她对视一笑,拿起筷子吃饭。
李禛也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不言语,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只眼神偶尔从温黄的头发上瞟过。
她的头发,在炉火前很快就干了,乌黑乌黑地披散下来,又有一绺被卷在了衣服里,贴着白嫩的脖子,美得灼目。
李禛突然移开眼神,低头专心吃饭。
“将军,大娘子。”青果笑道:“咱们现在这样,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呢!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一次,将军抓到一只野鸡,我回家偷了锅和盐,我们三个就在南山的小溪边,就着新鲜的茶树菇煮来吃了,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鸡!跟今天的锅子一样美味!”
被她这样一说,温黄也想起来了。
娘偏心两个弟弟,每次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分给他们最多,其次才轮到几个女儿。
至于李禛,好吃的从来跟他没关系。
温黄有时候觉得娘很过份,会忍着嘴馋,偷偷藏个蛋,或是几块肉,拿给他吃。
那年她过生辰,家里杀了一只鸡,温黄很想吃鸡腿,结果鸡腿又被两个弟弟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