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黄有些尴尬,说:“你……走了以后,娘把你的衣服鞋子都烧了,我就偷了这一件你最常穿的出来,想留个念想…..”
事实上,李禛的衣服裤子破了,都是她补的。
这件衣服背后那只鹰,也是她绣的。
为了这个,她还被她娘好一顿骂,说她浪费线。
李禛拳头紧了紧,将那衣服丢给李琛,又伸手去掏。
这回,掏出了个竹子编成的小狗,竹丝劈得很细,小狗编得活灵活现的。
“这……是你给我做的,哥,你还记得吗?”温黄问。
李禛面无表情没说话,又丢给了李琛。
然后,他又掏出了个竹哨子。
“这个也是你给我做的,我小时候有一次在山里迷路了,你后来就给我做了这个,说是再走丢了就吹响,你就能找到我啦!”温黄又说。
李琛看了她一眼,眼神赤裸裸地充满嫉妒。
李禛又将那哨子递给李琛,又伸手去掏,这次,掏出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纸。
李禛十六七岁以后,就自己偷偷上山去打兔子山鸡之类的,托村里的猎户帮他拿去卖,因此攒了钱,经常给她买糖吃,还……想带她私奔。
李禛把糖纸也递给了李琛。
李琛崩溃了,问:“你这树洞里到底装着多少东西啊!”
温黄:“……还多着呢!木头珠子串成的手链,石头雕成的雄鸡,草编的兔子,都是哥给我做的。”
果然,这些东西一一被掏了出来。
最后……没了。
“没了吗?”李琛问李禛。
李禛皱着眉头,仔仔细细摸过去,说:“没有了。”
“不可能啊!”温黄大惊:“其他东西都在,不可能就长命锁不见了啊!一定是你没摸到!我来!”
李禛让她来。
她在里面摸了半天……的确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温黄脑袋嗡嗡的:“怎么会没了呢?这边除了我们两个,村里人都不知道那荆棘丛能过人啊?”
“你到底有没有捡到!”李琛怒问:“莫不是为了活命,故意撒谎骗我们的?”
“不是啊!”温黄说:“我真的捡到了!真的就藏在这里!”
“你——”
“稍安勿躁!”李禛阻止了李琛,问温黄:“你最后一次看到那长命锁,是什么时候?”
温黄说:“大概……十二三岁吧。”
“那也有六七年了!”柴穹在旁皱着眉头说。
李禛想了想,再次伸手进去,能看得出,他在用力抠着什么。
不一会,他从里面抓出些干涸结块的枯树枝叶。
扔了三四把枯枝烂叶,再拿出来的,赫然是一块长命锁,上面沾满腐烂树叶形成的灰土,但却难掩其金属光泽。
“找到了!”温黄欢呼:“就是它!”
李禛拿随身携带的水壶将它冲洗干净,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
它的做工罕见地精致,背面的花鸟栩栩如生,簇拥着一个“宁”字,正面则有“以真受福”四个字。而且这金锁的材质也极好,放在树洞里十几年了,颜色也没褪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