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禛见她松了手,又继续往前走去。
温黄赶紧又跟上,没几步回到了之前的喜房。
喜房里有两个仆妇,正跪在地上擦地。
旁边木桶里的水,是红色的!
她们擦的,是李禛滴在地上的血!
见他们回来,其中一个仆妇提着桶,另一个拿了旁边凳子上的血衣,弓着身子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李禛到桌子旁,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倒茶水。
外面黑漆漆的,屋里则是灯火明亮,温黄这时才发现,李承的脸色挺不好,额头微微有汗。
或者,之前那一剑,伤得不轻?
那是心脏的位置。
这样的位置伤到了,想必拿到哪里去说,都是铁板钉钉的“刺杀”吧?
为了按死他们家,他还真是不遗余力!
不过,她又隐隐觉得,有点过了。
若是要栽赃她一个刺杀之名,没必要这般玩命吧?
刚刚……他拿剑戳他自己的力道,是真大!
她用尽力气抢夺,才将剑夺了来。
若她动作慢一步,说不定就真的刺进去了!
甚至她有种错觉,李禛该不会是想跟她同归于尽吧?
不合理呀!明明可以杀了敌人,为何要同归于尽?
温黄眨巴眨巴大眼睛,凑过去继续劝说:“哥,我知道,我娘一直对你不好,但我爹没打过你也没骂过你,而且当年是他把你背回家来的!没有我爹,可能你也活不到今天!你就看在他的份上,把人叫回来吧……上次你派人去家里,把我爹吓得病了一场,他再经不起惊吓了!”
李承端着茶水喝着,面无表情。
温黄殷勤地提起茶壶给他倒水,又说:“那个长命锁是不是对你很重要?我明天一早——不,要不我现在就连夜回去给你拿?”
“啪!”地一声,李禛突然重重放下杯子,她刚倒的水洒了一桌子。
温黄提着个茶壶僵在那里。
又发什么疯?
她说错什么了吗?
“想让我饶了你一家人?”李禛总算说了句话,语气阴阴的,令她心里发毛。
温黄回答:“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我把长命锁给你,你饶了我们一家性命!”
李禛:“我何时答应了?”
“你——”温黄蓦然想起,他刚刚好像……没说话!“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李禛微微偏头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你求我啊!”
温黄瞪大眼睛:“求你?我刚刚不是一直在求你吗?”
李禛:“你那是求,还是威胁?”
“那你要我如何求?”
“求人都不会?还要我教你?”
温黄自然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怎么求人。
跪下磕头。
她骨子里是个现代人,下跪求人这种……实在做不来。
她深呼吸,放缓语气说:“哥,咱们能不能别这样说话?其实当时我也阻止我娘了,但是你也知道她那个脾气,我根本拉不住!现在搞成这样,我也不愿意啊!咱们好生想想办法,大不了你休了我!咱别这么要死要活,动不动见血——”
“你也不愿意?”李禛突然打断她。
温黄:“啊?”
“这么说,你根本不想嫁给我?”李禛突然走近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