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退去，灰雾消散。

乔尔感觉只是眼前一黑，身体一沉，自己就回到了现世的身体之中。

他发现耳畔的低语虽然没有消散，但声音却小了许多，而且也没有了那种想要钻进大脑，想要强行把他催眠的感觉。

只不过那呓语除了让他臣服之外，还多了一句：

“严格听从弗雷泽指挥使的命令。”

听你妹....乔尔紧闭双眼暗自吐槽，待眩晕之感有所消减，他才轻捂额头，缓缓睁开眼睛。

这时，手里端着猎枪，表情严肃的弗雷泽随即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瞥了眼顶在自己脑袋上的双管猎枪，乔尔连忙一边将它推开，一边虚弱的道：

“指挥使大人，我没事。”

他没有忘记老乡克莱恩的嘱托，并很快进入角色，把自己当成已经被催眠、已经无脑信奉隐匿贤者的忠实信徒。

“你没有失控？”弗雷泽先是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了一句，旋即看见乔尔捂着脑袋轻轻点头，仿佛起身都很费力，就像是平衡感差的旅客，整整坐了十几天的蒸汽帆船。

见状，弗雷泽果断把猎枪扔到实验台上，然后急促走到乔尔身边，伸出双臂，将他慢慢搀扶起来。

而此时的乔尔，眩晕感已经消散大半，可以正常站立和行走，只是身体还有些轻微的摇晃。

弗雷泽用力拍了拍乔尔的肩膀，激动的道：

“我们摩斯苦修会，终于又多了一名值得信赖的成员。”

他伸出两根手指，抵住额头，做出克罗克特瞬间移动的起手式，虔诚赞美道：

“贤者至上！”

“贤者..至上...”乔尔抬起右臂，做出相同动作，虚弱说道。

这是象征着隐匿贤者的手势和敬语，在星灵体去往灰雾之前，他已经被那让人发狂的呓语灌输了这一信息。

弗雷泽哈哈一笑，左手依旧扶着乔尔，关切问道：

“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就是有些头晕。”乔尔迎着弗雷泽的目光，微笑回应。

“这是灵性溢出的正常表象。”弗雷泽搀扶乔尔走到实验台旁，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下面我教你冥想，它可以帮你收敛住自身灵性。”

认为自己眩晕跟灰雾无关的乔尔苦笑道：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弗雷泽点点头，继续说道：

“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想象一件物品，常见的，简单的，你比较熟悉的。”

乔尔连忙集中注意力，在脑海里勾勒出自己穿越刚刚存满种子的移动硬盘，想着它的超大容量和传输速度，想着它里面那些还未来得及观看的精彩画面。

“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它上面，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勾勒，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弗雷泽声音说道。

乔尔心情颇为复杂的吐了口气，缓缓回应道：

“嗯....好多了。”

“很好。”弗雷泽站起身来，踱步在乔尔身边，像个教书先生般继续说道：

“下面把你想象的那件物品替换成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具体可以替换成什么，我没有办法给你提示，但最好兼具抽象和具体两种属性。”

抽象？具体？乔尔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语，很快想到了兼具这两个特点的事物。

他把脑海里的移动硬盘替换成了马赛克，它们一片一片的相继出现，又迅速结合在一起，几秒钟的时间，这些马赛克已经占据了他大脑里的大部分空间。

那些马赛克有粉有白，交互闪烁，让人有种想要探究它们背后的冲动。

乔尔的思绪渐渐发空，似有飘忽，仿佛进入了贤者模式。

这样的状态下，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宁静了下来，灵性也开始一点点延伸，一寸寸发散。

乔尔控制着那些飘忽的灵性，将马赛克包裹起来，让后者更加神秘。

感受到乔尔状态的弗雷泽停下步伐，表情流露着难以掩饰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