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建安四年,长安兴平元年春。青州牧刘备表卢植为辽东太守,总领辽东、玄菟、乐浪三郡军政事。表黄忠为辽东都尉,领青州第三军镇守辽东,辅佐卢植。
临行前,刘备在府中宴请岳父卢植,翁婿俩聊了许久。辽东地广人稀,官员对地方控制不是很好。还有高句丽对玄莬一直虎视眈眈,而辽东的纵深却又小。所以刘备很是担忧。
不过卢植却是自信满满。他什么阵仗没见过?施政地方也好,率兵平叛也好,丰富的经历让他有信心面对一切困难。
卢敏和卢珻在旁边侍候着,他们也替老父担忧,可又不好多说,也只能是一直嘱咐让父亲大人多多看顾自己的身体了。
兴平元年春,长安天子加元服,成年了。于是大赦天下,二月,又追尊自己那苦命的娘为灵怀皇后,改葬于文昭陵。之前和伏完、杨彪等几个谋划的事情也有眉目了。益州牧刘焉家老大,左中郎将刘范,亲入边地,与韩遂、马腾等密谋,引其军来攻郭汜、李傕。约定事成后,以韩、马替代郭、李之位。
韩遂本名韩约,本来也是个清白人家。后来北宫伯玉反叛的时候,劫了凉州从事边允和韩约入伙。当时刀架在脖子上两人不得不答应。为了保护家两人还掩耳盗铃的改了名,边允改名边章,韩约改名韩遂。入了伙,韩遂发觉,还是当个叛贼来得痛快。于是没多久,就火拼了北宫伯玉和边章,自己当了老大。
马腾,前凉州刺史耿鄙的司马,凉州土著,长得人高马大,也很能打,深得当地人甚至是羌人的信服。当年耿鄙讨伐叛军的时候,遭遇兵变,马腾没法子,也只好随众反了。乱世之中,为了自保,与韩遂结为兄弟,约好共同进退。
前几年董卓刚来长安,雄心未灭时,还约两人一起反攻山东诸将。后来这事还没商量个头尾出来,未几,吕布杀董卓,关中大乱。韩遂与马腾便率兵驻长安外,以候其变。不过凉州诸将没给他们俩这个机会,三下五除二就打进了长安,赶走了吕布,并把王允等抓起来杀了。韩、马二人见没机会,便派出使者请降,说自己愿意接受长安的指挥。刚刚平定长安的李傕等人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和韩遂马腾闹翻,于是好言抚慰一番,拜韩遂为镇西将军,马腾为征西将军。让他们仍回原来的驻地去了。
韩遂、马腾两人灰溜溜的跑回原来的地方吃土,眼见得李傕,郭汜等几个独夫在长安城享受。早就眼红得不得了。凭什么呀,大家都差不多,凭什么你们在城里享受,有酒有肉有女人,哥们我就得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吹风淋雨?
心里早就不平衡了,这瞌睡来了刚好有枕头。就在这个时候,刘范上门了。双方两下一合计,各有所求,皆大欢喜。尤其是刘范还说了,两位将军尽管出兵,我老爹到时还会自蜀中出兵五千相助。韩遂和马腾更是喜不自胜。刘范是益州牧刘焉的长子,未来的益州牧。他说的话,还是很可信的。
本来心里不平衡,刚好马腾有事私求于李傕又没获准。李傕确实没把马腾放眼里。于是新仇旧恨,那还有什么说的。干他,娘的!
长安朝廷的活动能力还是有的,除了说动韩遂和马腾外,又鼓动了前凉州刺史种劭和中郎将杜禀等人。约好到时里应外合,一起攻灭李、郭二贼。
结果这内外夹攻除了刚开始打了个李傕措手不及外。后面,便是李傕的表演时间了。他遣侄儿李利、还有郭汜、樊稠三人共领大军,先扫平了内患,再出兵长安城外。与韩遂、马腾战于长平观外。这一仗打得昏天黑地。可能是锦马超还没出世的原因,马腾、韩遂被打得抱头鼠窜,一逃再逃。逃到了凉州,韩遂回头一看,哎哟我去,这帮孙子怎么这么卖力气,还在追?不能再追了,都追到老家了。于是韩遂派了个人去见樊稠,说:“天下反复未可知,相与州里,今虽小违,要当大同,欲共一言。”
于是樊稠便来见韩遂,韩遂昔年为凉州从事时,便是出名的能言,没多久,把樊稠哄得开开心心的退了兵,史载是骈马交臂相加,笑语良久。这外交能力,实在是厉害。可惜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他,就是李利。回军之后,他第一时间去他叔父李傕那里打小报告了:“樊、韩骈马笑语,不知其辞,而意爱甚密。”好嘛,李傕心里就开始嘀咕了。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一如既往。
这一场仗打下来,又死又伤加上失踪的,起码有数万人,光斩首,就有万余级了。这把长安祸害得,几乎是家家哀哭,户户带孝。这一战,种劭,杜禀,刘范,刘诞等皆战死于乱军之中。长安天子与伏完、杨彪等闻讯,沉默不言。
到了四月,开始算仗了,因为打了败仗,所以马腾被去征西将军号,改封安狄将军。韩遂去镇西将军号,改封安羌将军。重号将军变成了杂号将军,也是可怜。再就是论功行赏了。拜扬武将军郭汜为后将军,封美阳侯拜安集将军樊稠为右将军。两人一并开府如同三公。这样,加上李傕和三公,一共就有六府了。汉代用人制度,如果是举荐的话,一般都是三公或者开府的举荐。当年卢植就是被四府举荐。现在在长安,李傕和郭汜、樊稠有了举荐权,哪里还轮得到三公说话。天子若不从其举,便在大殿之上发恶声、作怒色。长安天子输了一场,哪里还敢不从。于是,李傕等人愈发横行,而长安白日虏掠,侵暴百姓之事愈演愈烈至不能禁。
却说在益州,刘焉闻长子刘范与次子刘诞死于乱军之中,心痛不已。痛骂李傕等贼兵之后,渐觉身体不适,便入内宅修养。未几,闻宅外呼号之声不绝,乃唤人问之,方知外院走水不能制。好一场火,把刘焉的宅院和多年积蓄烧得干干净净不说,还延及民家,烧死烧伤无数。被护卫着逃出来的刘焉瑟瑟发抖,叹道:“天欲灭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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