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玄认真的翻阅着古籍,尽管他已经近乎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可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书中很少有提到赤梦流萤,更少有提到它的驯化和施毒解毒之法。
如今之际唯有指望瑜虚师父能知道一些书中没有提到的事情。
初玄放下手中的书,去厨房看拾寺。
可拾寺并不在。
她跑去看挂在房中的画去了。
稚子戏蝶、浣女浆洗、田园劳作、江雪孤寺、大漠直烟、赤兔奔月、天女散花等等,纷繁复杂的图案,看的拾寺眼花缭乱。
当她驻足在一幅断肠人别在天涯图时,三拒悄然走到她的身边。
拾寺流露出伤感的情绪:“师父,这幅画好悲凉啊,画中人背井离乡,面向一片荒凉,他舍弃了安逸平静的生活,却走向干枯艰难的穷途,何必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要遵循的道。瑜虚、梦娘的道就是守护寒胥宫,守护江湖平静;天子的道就是维护国泰民安,读书人的道就是治国安邦,修道之人的道就是传道于世人。因此,纵千万人阻拦,吾亦往矣。”
“那我的道又是什么那?”拾寺茫然的问道。
“你的道,可能还没有出现,当你心中有为之不惜一切的时候,你的道便出现了。”
拾寺想来想,确实,如今她的心中空空荡荡的,没有抱负,没有志向,那些曾经牵绊的人也都离她远去了。
“拾寺,师父,你们在这里啊,我找你们半天了。我刚刚收到了阿果的飞鸽传书,说是瑜虚师父三日后便能回来了。”初玄激动地说。
“太好了,这一切都能水落石出了。”三拒开心的拍着手。
而拾寺似乎心事重重,她仿佛有预感,瑜虚师父回来将带给她人生重大的转折,她的特殊能力也许带给她的不是幸运与殊荣,而是危机和痛苦。
“师父,师兄,我回来了!”说话间,门口窜进来一个从毛驴上下来的少年,少年身材肥胖,带着的四角帽将将罩着个头顶,露出一对招风耳,他近乎跳着进来的,身上的褡裢看起来装了很多东西,但仍然不能压垮他的身体,他仍能轻盈的快步走动,看来这个少年的轻功不错。
闻声,正在说话的三人移步至前厅。
“西二,你回来了,来来来,为师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三拒将拾寺向前推了推。
西二和拾寺互相打量着,拾寺想不明白清修之人应该都是瘦削身材,却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富态的身材。
西二觉得眼前的这个妹妹像是在哪里见过。
“拾寺,这位是我的小徒,西二,虽然是寒胥宫的族人,但是自拜入我寻云观后,便常在此居住了。”
“西二,这位拾寺姑娘是我们寻云观的新客人,你可不要作弄他啊!”三拒语重心长的祝嘱咐着。
“这位呀,可是我们的寻云观之子!是猴子的子!当初就是因为在寒胥宫,太过调皮。没人能管的住他,才将他送上山来的。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的哥哥们都是憨厚老实,也不知道这小子随了谁,竟然这般的精怪。哈哈哈”初玄笑说着。
“初玄哥哥,你怎么在外人面前如此说我?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就打开包袱,初玄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你看,我给你买了两张新的面巾,轻薄耐用,你试试。”
“嘿,好小子,今天不搞些蛤蟆虫蛇来吓唬我了,竟然这么好心,给我带面巾。”说着就伸手去接面巾。
“我来试试。”初玄正欲将面巾蒙上,却突然觉得手痒难耐,刚刚接触过面巾的皮肤都起了红疹子,他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臭小子,你居然敢给你师兄下毒?”初玄只觉奇痒无比。
“西二,不要闹了,快把解药给你师兄,否则,为师就要用道规惩戒你了。”
“师父,不要啊,这个可不是什么毒,不过是一种细粉,接触到肌肤会使人感觉到痒,但没有什么害处,只是让人分了心,无法再做其他的事情而已。这个细粉我用的量少,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西二连忙辩解。
“休要多言,你赶紧想办法,让你师兄恢复过来。”
“其实呀,这个也简单,师兄,你再试试另一张面巾啊!”说完笑嘻嘻的将另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巾递上前来。
这张面巾与刚才的看似相同,却触感相去甚远,触手生温,用这张面巾轻抚刚刚的红痒之处,果然,不消片刻,瘙痒的症状便消失了,手上徒留有一层薄薄的水渍,其余并无异样。
“好呀,西二,你这一趟下山又长本事了,带回来这么一个新鲜玩意儿!”初玄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夸赞起西二来。
“你呀,把这些心思用到正道上,没准还有一番作为呐!”三拒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师父,您老人家此言差矣,师兄学医,治病救人,您便说他是正道,是仁心,而我学毒,您却觉得我不务正业?所谓是药三分毒,这毒也可去百病,用辩证思维看待,这不就是一个事物的两面吗?您为何对同一个事物还能起分别心那?”
“真是诡辩!”三拒被噎的哑口无言。
“师父,我觉得西二的话不无道理,只要心地善良,不去作恶,学医学毒又有什么区别呢?”初玄也加入西二的辩解阵营。
“你们可真是天生的师兄弟呀,性情,喜好都这么互补,那我问你,是你的药厉害还是你的毒厉害?”拾寺在一旁幸灾乐祸。
“目前来说,是师兄的药厉害,但我觉得也可,药总要胜过毒的呀,否则这毒不能解,也便成了害人的东西,那就是作恶了。”
“照你这么说,使毒还有好处了?”拾寺有些不同意。
“这是自然,当面对危机的时候,如果施毒能护人周全,那岂不相当于救人?毒本是无害的,全在于你用在何处,发挥何效果。”西二收起褡裢,向师父和师兄行了礼,便兀自潇洒的向后院走去,唯留下余音在空气中飘荡。
“这个小子果然聪慧!”三拒心里暗喜,这样的心智若是走上歹途,便是极大地祸害,幸好早早收到身边,规劝善诱,才能成为这样一个施毒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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