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的事就此定下，夜色如墨，红豆眼中红烛光芒闪烁，尽是激动澎湃之色。

“谢殿下信任，红豆定不负所托。”

苏黎欣慰之余难掩忧色：“这是你志向所在，我没有拦你的理由，只是此去艰险，完事小心。”

“谨记殿下嘱咐。”

天色将亮，雾色蒙蒙，房门猛然被人敲响，带了几分急切地砰砰声让被吵醒的苏黎十分不爽。

敲门的声音停住，又传来几声争执，苏黎不耐披了外袍打开门就看到了被揪住领子的仆从和眼眶发红的王铁。

看见是苏黎，王铁一下子软了性子将人放下：“师傅。”

苏黎索性坐在台阶上看着他：“这是咋了，一副收了委屈的模样。”

王铁闻言带了几分难言的委屈：“红豆姑娘去哪儿了，她是不是……讨厌俺了？”

苏黎看向对方失落的眸，拢了拢衣袖：“没有。”

对方的眼睛猛然一亮。

“不过你估计这段时间是看不到她了。”苏黎一手托着下巴，语气懒散：“她昨晚连夜走的。”

王铁表情一急：“她去哪儿了？”

“雁门，如今战事在即，雁门需要一个能统领千军的将领。”苏黎顿了顿：“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红袖长枪，携风雪，平沙场。她是个有志气的女子，断是不会困守在京都相夫教子的。”

王铁默然，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多谢师傅。”

苏黎看着他坚定离去的背影，打了个哈欠。

肩上悄然披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苏黎并未回头，语气淡淡：“来了？”

楚怀墨在苏黎旁边坐下：“嗯，来了。”

苏黎看着彻底亮起来的天色，语气平稳：“没什么想说的？”

“外头冷，回屋加件衣服吧。”

苏黎回头看他，一眼望进对方温柔的眸子，轻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都知道了。”

楚怀墨闻言面色一紧：“阿黎……”

苏黎起身，将外袍还给他：“既然你没什么想问的，那就不送楚大人了。”

楚怀墨未接过衣服而是直接拉住苏黎将她带进了怀里：“阿黎，我并不是故意欺瞒你的，只是……只是那过去对于你太过沉重，我怕你会难过，还有那时候的我对你，着实不算好……”

苏黎将脸埋在楚怀墨怀里良久未动，久到楚怀墨有些迟疑地唤她，苏黎却把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早说不就好了，冷着一张脸对你，很难的。”

说罢，苏黎从楚怀墨怀里抬起头，眼睛微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让我登基的事的？”

“从千金子问你在朝中的立场开始。”

苏黎的眼神复杂：她那时候光想着保命，太子是个命短的，男主是个惹不起的，她除了站自己还能站谁？虽然后来也动过当女皇的心思，可其实也就是过过嘴瘾，毕竟当皇帝实在太累了。就是没想到当时随意一句话，对方居然认认真真地为她谋划了这么久。

想到这里苏黎眼里带了几分促狭：“那我当了女皇，你就不怕我后宫佳丽三千，冷落了你？”

“只要是阿黎想要的，我都会给，只是这三千佳丽就要看他们有没有命去和我争宠了。”

看着楚怀墨眼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苏黎笑笑：“看来为了那三千佳丽的性命，我还是独宠你一人吧。”

“对了，你觉得此时让二王爷登基妥吗？”

从听苏黎提起郑涵，楚怀墨有点不大高兴，不过还是答道：“昨日你与群臣对峙，皇后暗地里已经在调动人马，只是没想到雁门急报，她便临时改变了计划，如今皇后的人马仍在，恐怕让二王爷登基没那么容易，更何况，他已无心皇位。”

苏黎蹙眉，对于郑涵突如其来的闲云野鹤没什么兴趣：“那，便是妥妥的太子登基了？”

楚怀墨笑笑，带了几分神秘：“那也未必去，不过这时候并不是公布这个消息的好时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雁门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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