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萧凌儿听着谢远话语间已经有了些赶客的意思,一下就着急了。看来诗诗姐说得果然没错,这个谢远简直就是个撬不动的石头,话头才刚刚提到了这上面,脸色立马就耸拉了下来,连话都不想听了,字字句句说得落地有声,根本不给人一点回旋的余地。
“我们这么做,又不是害你。天下有那么多行业,想出人头地又不仅仅只有考学一条,何况还是不适合你的路。你当初跟着你们师父学医术,或是在来客楼里做厨子的时候,不都很有天赋吗?选择哪一个做下去都一定不会比今天差,至少也不必发愁于每日的生计和你母亲的病情。可如今呢,你却偏偏只执着于考学这一条上,这么长的时间,是南墙也该撞破了。何况,这考学当官,你连最简单的乡试都没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难道在你心中,这做大夫做厨子的便偏偏比不过当官的吗?”
萧凌儿知道自己说话可能多少有些重了,但她确实也有些生气。
也许是因为萧家大哥萧荣华的缘故,她真的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考取功名当上官对于他们来说就那么重要,足以让萧家人为了萧荣华卖掉女儿又各种压榨,也足以让谢远为了它让自己母亲跟着受苦。
不是古语早就有说吗?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状元,既然考了两次都没过乡试,干嘛还要苦苦追求呢。
就算他不愿意跟着他们去药膳堂做厨子,哪怕重拾医术做个大夫也行啊,总好过过这样拮据的日子,连母亲的生活和用药都这般紧巴巴着吧。
可是显然,连穆诗诗的话都不管用,萧凌儿的话自然也不会被谢远放在心里。
他冷哼了一声,干脆站起来背过了身去,双手覆到身后,语气也重了起来,“师姐,萧姑娘,你们所言在下心中明白,但人各有志,两位莫要再劝,我之心意不会动摇。话不投机半句多,寒舍鄙陋,就不留二位了。”
“你!”
“好了凌儿。”穆诗诗叫住了萧凌儿,摇了摇头,“师弟,既然你决心已定,师姐就不叨扰了。但不管怎样,师姐弟的情谊还在,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或是你心中有所改变,都可以到县城药铺来找我。”
她说着,拉过了萧凌儿,“我们走吧。”
萧凌儿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穆诗诗出了门去。
她算是明白来之前,诗诗姐心中的犹豫了,谢远对考学这种事情的心思,简直比萧家还要厉害,果然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动的。
出了房门,那谢远还是背对着她们,似乎对她们此番相劝有了几分气性,连送都不愿意送。
萧凌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诗诗姐,他不肯来,我们再另找人就是了,只可惜了于婶,明明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却碰着个木头儿子。”
穆诗诗也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没办法,他们师兄弟几个,旁的不像,偏偏禀性都是一样的犟,拉十头牛来恐怕都是拉不回来的。”
“师兄弟?”萧凌儿有些疑惑地朝着她看了过去,“你是说、你那个师兄吗?他又怎么倔了?”
萧凌儿之前听穆诗诗说得,除了谢远这个师弟,她还有一个和她一起开药铺的师兄,只是后来就离开了,但关于这个师兄的事情,她还从来没听诗诗姐仔细提起过呢。
但似乎,穆诗诗还是不愿意多提,只是晃了晃脑袋,“罢了,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论吧,我们先回去。”
“好吧。”穆诗诗不愿多说,萧凌儿自然也不好多问,只跟着她出了院门,但没想到才刚走上两步,后头却响起一阵脚步声,“穆姑娘,请留步!”
“于婶?”穆诗诗和萧凌儿回过头去,叫住她们的,正是谢远的娘亲,于婶。
谢远这个师弟对穆诗诗差了几分脾气,但穆诗诗当然不会多计较,看着于婶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于婶,今日多加叨扰了,不知还有什么事吗?”
于婶走到了她们面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确定自家儿子没瞧着,才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有些局促在身前握了握,“穆姑娘,今日的事多有得罪,远儿没有恶意,只是他为了考学的事心中也多有烦闷,才会说话重了些,你可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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