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每天和堂姐堂弟,不是在院子里玩雪,就是窝在屋里玩游戏卡,或者碰到叫俞爸和俞大伯帮忙杀猪那天,三小还会跟着去凑凑热闹,大多被主人家留下吃“杀猪饭”。村里人对这个,只听说却没怎么见过的俞老二家小女儿,很是热情欢喜。更别说小姑娘长得水灵灵,有礼貌,逮谁都能叫人,不像家里的小孩子,遇到生人就跟,闷在罐子里,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所以毫不意外,俞非收获了一大波人的喜欢。
“杀猪饭”俞非倒是听说过,但还没见识过,现在这个年代,这个习俗很是流行。再说了,杀猪都是我帮你你帮我,总不能让杀猪匠和帮衬的人,饿肚子回家。因此哪怕是光景不太好的人家,再不济,也有猪肉炖粉条、猪血烩酸菜、爆炒猪肝三道菜。
腊月十八村长家杀猪那天,俞家几个人都被叫过去了。
老村长与俞非爷爷活着的时候是老哥们,大伯娘和村长媳妇关系又好,加上村长和俞大伯俞爸也是一起长大的,虽说后两人长大见面少了,但情意还在,因此那天大人帮忙,小孩子蹭吃,全家都过去了。
俞爸没有帮着杀猪,他在厨房掌厨,加上村长家日子不错,出的材料也多,所以那天的饭菜格外口可,最后摆上桌子的有:爆炒腰花、五花肉血肠烩酸菜、炒猪肝、红枣枸杞猪犊汤、红薯芋头粉蒸肉、炸酥肉,以及泡菜等。这个派头,也算是顶好的了。后面因为人多,所以三张桌子拼在了一起,菜都是由大盆子端上桌的,俞非在这个氛围,也不由很是高兴。
这是她上一世没有过的体味。
饭毕,无一不对俞老二称赞,纷纷竖起大拇指,说厨艺好,不亏是省城的大厨,技术高超,有的还打笑着俞奶奶,说她当年有先见,托人给老二找了个学厨的机会,现在混得多好,以后享福着呢云云。乡下人质朴,赞美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但看着俞爸在众人话语间笑得挠挠头,俞非竟觉得她爸还挺羞涩不好意思。这可是在家里没有的一面。
随即又想到,估计是回到生养的地方,远离大城市的圆滑世故,相处的也是从小看着或跟他长大的人。
……
二十几天很快过去,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
俞非今天要和老爸回家了。
自从俞爸结婚后,在城西安了家,他们每年都是腊八之后回家待一段时间,过个小年,一家人聚聚,提前祭了祖先上了坟,然后赶在年三十前回家。小年基本就充当了一大家子的年了。
今年俞非妈妈没有回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偶尔俞奶奶和大伯娘心疼的视线,也没有人点破。只是对俞非更加好了。
当然私下,俞非可不知道,俞奶奶找他爸交谈了一番,老太太的原话是这样:
“非非还小,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虽然她妈对不起你,但你如果要找,还是等非非上大学再说。别看你女儿人小,心里聪明透亮着呢,相处二十几天,硬是没有表达过想她妈妈……”
老太太说到后面还忍不住抹了眼泪。俞爸哭笑不得,口上连连保证,今后不找了,才打发了自家亲妈。看到自家亲妈没有因为俞非妈妈,而冷淡俞非,他心里也是一阵热乎。
这才是母亲啊!那女人根本不配当人母亲。
……
分别的时候,大人还没怎么样,毕竟每年都是这样,连俞奶奶也只是一番叮嘱,可小浩天和俞敏两个,一人一只手的拉着俞非,表情都快哭了。
“非非姐姐不走。”一开口,小浩天还真是哭了,眼泪说掉就掉。
看着俞敏虽然没说话,但眼泪汪汪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俞非也有些舍不得。
上辈子她为人淡漠,长大后与姐弟两相聚,她也是拿着电脑忙工作,也没有共同话题,这一世她下定决心要珍惜每一个家人,不会失去人情味。
摇了摇自己两只小手,哄着两个小朋友,“小天不哭哭哦,姐姐不会忘记你们,你们也不能忘记我哦,等以后你们也来我家玩呀。我家还有好多好玩的,……”
最后还是大伯娘怕耽误了车,宜早不宜晚,硬是把孩子一个赛一个到自己和丈夫手里,才让俞非松了口气,可看着明显更不好受的姐弟两,俞非也不舍得了。
“奶奶,你们明年暑假来城西玩啊,带着小天弟弟和敏姐姐住一段时间,家里有房间”,俞非向俞奶奶撒娇道,同时看着大伯娘。
“好好,明年暑假,奶奶带着你弟弟和姐姐去你家,”老太太本来就是心软的人,受不的孙子孙女一副可怜样,以往小孙女没回来,到不觉得如何,这次才发现,三姐弟是该多相处,血浓于水,说不得以后还要互相帮助。
告了别之后,俞非和老爸踏上了回家的路。
额……显然,俞非又是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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