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金疮药
花凝手中端着用尽的药碗,神色不明地朝着门口递来一眼,话却是询问小奴的:“怎么了?是谁狗胆包天,敢冒充王妃娘娘。”
一向对江杳杳上心的花凝此刻也不住要惦记起此处毫无踪迹的江杳杳。
江杳杳听到熟悉的询问声,连连朝着花凝招手:“花凝,快过来,就是本王妃。”
原本花凝准备上前劝退对方,却在听到这一声响时,决定上前探看。
江杳杳连忙拂开面上散乱的头发,花凝借机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声音里顿生惊喜:“您真的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听怀虞说你在马车上被劫走了,我们已派人连寻了好几日,却都不见踪迹。”
一旁方才拦路的小奴是目瞪口呆,却识趣地让出了中间的小道。
眼下情况危机,江杳杳来不及解释,囫囵吞吐出两声:“江秋月那死丫头,是我低估她的嫉妒心了。没事,雪莲我采回来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花凝将手上的药碗递到其中一位小奴的手里,连忙接过江杳杳肩上的包袱,一壁往里走,一壁关切道:“王妃娘娘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身上可有受伤?恰好如今太医常驻我们府中,要不要叫来给您瞧瞧?”
江杳杳脚底下的步伐快,却也将将听清了她的话,眉头一时往上挑了挑:“连太医都惊动了?那岂不是宫里都知道了?你们对外是怎么说的。”
花凝叹气摇了摇头:“自从那丫头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其余的事宜都是傅公子处理的,对外就说是因为那丫头寻仇上门。”
江杳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没有捅破连下毒这一遭也是出自江秋月之手。
方才服药歇下的祁钺敏锐地听到了门口处的动静声,警惕地绷直了身子,扬声发问:“是谁?”
出门采药时,祁钺尚且是神志不清。如今似乎神智清晰了几分,江杳杳几步走近,同时不忘对着一侧的花凝询问:“王爷的身子如何了?”
花凝只得按照目前的状况实话实说:“如今神智是有几分清晰了,但嘴里时常念叨您的名字。至于旁的,浑身是动弹不得的。太医担心毒素扩散过快,因此这几日都在采用针灸的法子,勉强也能动弹几分,但是万万不能下榻的。”
江杳杳半跪在床榻一侧,抬手准备探探祁钺额间的温度,却发现手间混杂着污渍和血迹。
手停顿在空中半晌,江杳杳突地将手缩了回去,对着一旁的花凝交代道:“雪莲采到了,替我把太医叫来。还有原先的郎中。”
花凝领命而去,江杳杳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祁钺身上扫视,嘴里不忘说道:“只要你能好,那一切都值得了。”
太医听闻天山雪莲到手,纷纷是惊讶不已。从府外赶至的郎中尚且处于余惊当中,见了江杳杳竟机械发问一声:“王妃娘娘当真采到了天山雪莲?”
江杳杳因疲惫而有些艰难地发声:“是,还要请您看看。”
一旁的太医们皆知听说过这天山雪莲的药用,却来不及亲眼见上一次。
因此在江杳杳取出时,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
仿佛一眨眼便会使得一切归零。
一株雪莲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逐渐显露出来。
郎中从江杳杳手中接过时,不忘夸赞一声:“王妃娘娘好胆识。”
一侧的太医更是不住窃窃私语,纷纷朝着江杳杳亮出赞许的眼神。
江杳杳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满满落下几寸。她带着几分期盼发问:“应该是这一株吧?王爷的状况如何。”
其实在江杳杳离开后的一天,祁钺的情况极其危机。
因此才连忙上报宫中并且请来了太医,经过几人联合施诊,祁钺的情况已有渐渐转好的迹象。
郎中思索半晌,中规中矩地回答:“毒素算是基本抑制住了,幸亏娘娘懂得速度够快,眼下赶上这个时机,指不定喝下药几日便能恢复。”
一旁的郎中也认同般地点点头。
江杳杳听闻这一番话,一时更是兴奋不已:“当真?那实在太好了。都听你们的,只要有用,尽管用药。”
如今在场众人皆知情况危急,因此纷纷对视过一眼后,默契地散开。
再度回到卧房时已将近三更,江杳杳身上仍是一身狼狈。
她搭着花凝的小臂,慢吞吞踏入房门,险些直接闭眼倒在床榻上。
幸得花凝及时伸手将人扶住,同时不忘温声提醒:“王妃,方才我已嘱托太医给了些金疮药,您好歹换去一身衣服再睡。”
江杳杳不情不愿地挺直背脊,话音里隐约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不要,我好困。”
花凝竟因此话蓦地笑出来:“王妃娘娘如今还是小孩子心性。既是如此,您坐在桌边,我替您更衣吧。”
江杳杳思绪凝滞几秒,最终抛却了直接睡觉的想法。
任由花凝扶着坐到桌旁,右臂撑到桌上,托着下巴,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下点。
花凝先是打来热水替江杳杳将身上的一身衣裳半褪下,但手臂上的几处伤口因为当时未及时处理,恰好和衣料黏为一体。
撕扯开的时候有明显的痛感。
江杳杳神情痛苦地咬了咬牙,花凝见状,手上的力道更轻,口中不忘连连道歉:“对不起小姐,您没事吧?我尽量轻一些,但是布料黏住了,难免会疼些。”
方才的疼痛感已经过度完,江杳杳额间坠下几滴冷汗,却始终温声回应:“没事,你继续。”
花凝频频点头,却更加注重在接触伤口时及时控制力道。
清理伤口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在花凝终于换上一盆热水后,江杳杳才如蒙大赦:“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花凝知晓江杳杳怕疼,只连声哄道:“都清理干净了,就是要上金疮药,可能会有点疼。您要忍一忍。”
江杳杳下意识便要拒绝,但思及现下祁钺需要照顾,若她病倒不起,就不能第一时间知晓祁钺的恢复状况。
陷入双重纠结半瞬,江杳杳便摆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视死如归似地点了点头:“好,你来吧。我能忍。”
花凝原本注意力全在她的伤口上,见到她愈发丰富的神经,没忍住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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