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天后找他,他并不想教丫头的,就算小丫头死缠烂打,他也并非全然心动。
身为帝姬,肩负着不可言喻的重任,丫头越长大,天帝越忧心,“冥玄,帮我好好照顾他可好?”
那时候的小丫头和天界所有的孩子们一样,把他当做崇拜的英雄,甚至是天界不可磨灭的神。
甚至于当初丫头说要嫁就要嫁师傅这样的男神,他都是笑笑,置之不理。
他素来把丫头当做任性天真的孩子,自是委婉拒绝,甚至在天帝面前也说尽丫头的好话:小帝姬天真率直,虽然偶尔闯祸,却不过是爬树捣鸟窝之类的小事,却从未有过坏心思。
犹记得当时天帝一脸沉重道:丫头她是帝姬,注定不该如普通仙子那般自由随性,她只能为天界而活。
天帝虽未多说什么,冥玄当时却也猜透一两分,丫头出生当日,天界异象,哪怕是凡间历劫,也同样不着凡响,想来这便是命矣。
可,命不该是握在自己手中?
冥玄回神,看着手握酒壶,却已经歪倒在他身的离儿,忍不住将她往自己怀里拥了拥。
“丫头,你不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为师,又岂能轻易逃脱了呢。”他低喃着,轻言自语。
看着丫头喝得有些发白的脸颊,甚至有些青白的嘴唇,冥玄低头想敷去,为她温润方泽,可他知道,眼下,他不能。
他真怕惹恼了他的丫头,再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冥玄看着他怀里酣睡的丫头,将揽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盯着他的丫头看了良久,冥玄忍不住苦笑。
当初,丫头刚拜他为师时,他虽没有管教孩子的经验,却也是知道丫头作为天帝天后最小的孩子,一定是被宠得没样儿的。
这个任性率真的丫头,若是自己也和旁的仙家那般尽挑好听的话来说,兴许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也就更谈不听他这位师傅的话。
所以他常常故意地冷淡她,甚至让她干一些宫娥要做的伺候茶水的活儿,谁知小丫头倒是屁颠屁颠地干得起劲,甚至手脚麻利地干完后,还问他:师傅,还没有要做的,那啥,你身穿的褒裤,徒儿也是可以帮忙洗的。
他,他当时倏地一下红了耳后根。
要知道,活了数万年,还,还不曾被,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戏耍了。
冥玄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丫头,忍不住又叹了一声,“丫头,师傅这辈子怕是栽你手里了。”
若是细听,尤能听出他口气里的喜悦。
又听他轻声叹道:“你躲在这里,是不是不想见他们?若是这般,咱们回龙族去,那里水域辽阔,温暖四季,你是知道的,不会再让你受冰蚀之苦。”
谁知怀里的娇柔扭了一下身子,似醒非醒地答非所问:“容蓉,你说师傅心里有我吗?”
冥玄顿时怔愣,他没想到丫头把他当做了容蓉小仙娥,也有些心惊丫头问的话,不等他开口,又听丫头道:“不是为了天界安宁,不是为了父君的承诺,而是当初你情我愿的爱恋,就像羲帝对容姐姐那般。”
冥玄苦恼,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说他整颗心被丫头填得满满的,哪怕开口说了,丫头也不会信吧。
“他应该是把我当做心爱的女子来呵护的吧。”冥玄没有开口,丫头却自顾低喃开来。
冥玄大喜,他的丫头果然是明白他的。
他的心,他的肝,都为丫头此时的话,而颤抖不已。
冥玄恨不能将她狠狠地搂在怀里,爱惨了般蹂躏。
他终是忍不住,低了低头,在丫头耳边道:“那你呢,丫头,你爱他吗?”
良久,等不来丫头的话。
冥玄大惊,以为丫头醒了,赶紧往一边靠了靠,试图装睡,来躲过丫头清醒后的质问。
谁知,他的丫头却往他怀里拱了拱,黯然神伤:“我冷,容蓉,我往你怀里靠一靠,你迁就我一下吧。”
冥玄默了默,将他的丫头又往自己怀里揽得,紧了又紧。
就这样,他抱着他的丫头,一直……瞧见,那,月枝头。
“丫头,你可去过龙族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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