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国公府虽不及往日的辉煌,倒也不算太差,盈则溢,满则亏,国公府往日就是风头太盛,令皇上忌惮,如今这般,正好。
他暗恨自己无用,按原计划,他再回来时,便不能再用程晏这个身份,那她必然顶着克夫的名声,国公府若不同意她重新议亲,她就得为他守寡一辈子。
可他终是心软和不舍,他还是程晏,他回来了。
“你冷不冷?”他觉着自己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说出这四个字。
黄玉馨摇摇头:“还好!”
他将自己身上的青色狐裘披风解下,不由分说披在她身上:“脸都冻红了,出门怎么不多穿点。”
黄玉馨惊异地想要躲避,哪里躲得掉,宽大的披风还带着他些许体温和气息,让她莫名惶恐不安。
一年半以前,他明明每次见了她,都是咬着后槽牙,说要叫她好看,让她等着瞧,怎么突然如变了个人?
她推拒着,“程晏,你莫不是失忆了?”
程晏愣了一下,她顺势将那披风扯下来,塞回他手中:“你一定是失忆了。”
他明白她说的失忆是何意思。他自然没忘记,更不愿想起,她却在提醒着他,别忘了。
他呵呵冷笑着,问她:“我现在特别好奇,当初听闻我的死讯,你作何感想?”
她能有何感想?早就知道那是假的呗。
“程晏,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程晏嘴里说得轻巧,眼中含着戾气。
程婉和程泠那两个姑娘还在不远处,时不时假装无意地看向他们两人,若是在这里起了争执,让她们听了去,总是不好。
“明日下午在天香楼二楼的雅间里见一面,我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清楚。”
程晏已经觉出她想说什么。愤然转身,边走边说道:“好!那便明日见吧。”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她忽然十分后悔,低估了某些人的偏执,死守着一些他自以为是的情感不放手。
从国公府回家,她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桑雏突然从外在进来,向来无波无澜的神色竟看起来有些低落。
“桑雏,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桑雏顿了顿,说道:“小姐,你为何回来这么久,也不关心一下颜公子?”
“……他发生了何事?”
“公子在进上京城以前,遭了暗卫追杀。”
她愕然道:“那他有没有事?知道是谁干的吗?”
“公子伤得很重,不出意料,应该是皇上派出的暗卫。”
这又让她记起上一世,她和颜峻私奔的前一年,他也是遭人暗算,差点丢了性命,是他身边的祥宝背着他,将他带回城。
颜适还是太张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这么些年,对他极为信任,莫非九皇子真是他所杀,才换来皇上暗里对颜峻下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桑雏退下后,她一个人在房中枯坐了许久。似乎活了两世,还是把自已活成了笑话。
翌日下午,雪又纷纷扬扬地下着,她穿了厚厚的一身,去了天香楼二楼的雅间,程晏已然等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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