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春晖神色焦急,也顾不得坐轿了,从衙门方一出来,一营兵牵来匹马给他骑上,他抓着缰绳,让营兵牵着马往南城门而去。
一路上不停催促牵马的营兵,叫他快些跑,那营兵暗中腹诽,也不敢多说什么,拽着马小跑起来。
此行一路只有十几个营兵伴随,还有适才来报信的卢班头,那千总何振却是没来。
何振与知县商量了半天,虽然二人都觉得这里有古怪,但知县碍于身份不敢不来,因此何振提出自己留守县衙,万一有事,也好策应知县。
孔春晖也觉得有理,就决定按此行事,所以穿了官袍就急急出门。
他路上看街头百姓竟然比往常稀少许多,也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尽管有些揣揣不安,但还是不停打量街景。
行至一个胭脂店,远远看去就觉得一个女子背影十分熟悉,营兵牵着马走得急,没多久就接近了那位女子。
他在打量那个女子,那女子好像忽然心有所感,冷不丁一回头,四目相对,女子“呀!”一声,连忙掩面逃进了胭脂店。
“夫人!”孔春晖一急。
那女子赫然是昨夜留下一封信杳杳无踪的林夫人!
他见那女子转身欲逃,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先是羞恼成怒,转而目眦欲裂。
夫人在这里出现,就说明行动自如啊。
那就是没人虏她,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与对方新婚方才两载,头上就平添了一点碧色啊!
孔春晖成亲晚,加上少时家贫,可没少读那些桃色趣文来聊以慰籍,寂寞时也曾幻想勾搭些少妇良家,得手之后要怎样快活,甚至想过了万一被对方丈夫捉到的场景。
这些念头直到他高中进士,方才作罢,只是没想到如今幻想成真,这角色却不太对。
刹那间,他已然对号入座,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了。
“哎呀,气煞我也!”他大叫了一声,吓了旁边几个营兵一跳。
“孔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牵马营兵问道。
营兵说话,给孔春晖提了个醒,不能声张啊!
这是家丑,若是传扬出去,自己这官也不用做了,自己胸中鸿图大志也不用展了,光是绿帽知县的污点,倾尽黄河之水也洗不清啊。
不过贱人辱我太甚,不能就此罢休!
“你等在此等我,本官去去就回。”他从牙里挤出这几句话,恨声吩咐道。
今日真是不巧,这边还要迎接巡抚,只得先去那屋中瞅瞅有没有奸夫,如有看看是谁,待回头再来扒了奸夫的皮。
如没有,自己质问贱人一番,也要回头迎了巡抚再来处置。
孔春晖不愧进士出身,这番反应只在瞬间,那贱人还未逃屋内,他就下得马提着袍子,急追而去。
十几个营兵手无足措,站在街上相顾无言。
“这位孔知县怎地又不急迎巡抚了,进了胭脂店要给小妾买水粉吗?”那个给知县牵马地营兵阴阳怪气道。
“哈哈,没准是闺中雄风不振,只得用些外物来讨好老婆了。”这些营兵不是守在内院的,所以也不清楚昨夜知县失了夫人。
一个营兵憋住笑,半是打趣半提醒道:“我见适才有一女子身段好极了,没准咱这位知县去邂逅娇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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