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落在山谷之,非是什么兵家善地,不过若是想要草生堤堰,叶生树梢,自然是好的。
只是这般一个偏远祥和的村落若是来了生人,怕不过村长者几袋烟的工夫,村子里便能传个遍。
身后设伏的刺客想必也不会放过这里,稍稍用些手段,便能知道李落两人藏身于此。
在李落踌躇之际,背云妃突然梦呓起来,细细低吟了几句。
李落双眉一挑,吐了一口浊气,猛然摇了摇头,自嘲一笑,竟不知自己何时也怕了起来。
背云妃的身子越来越烫,时而还有几息抽搐,一路之李落不时喂着云妃喝水,入口极难,要李落分开云妃朱唇才可勉强灌的下去,便算是喝了些。
不过是杯水车薪,若再不静养歇息,恐怕大罗金仙也难施回天秒术。
李落再无犹豫,背起云妃,缓缓向村走去。
所幸到了晚膳时分,乡民多已守在家吃饭,没有多少人看见李落和云妃两人。
到了村口,一只土狗窜了出来,冲着李落叫了三两声,不知是闻到了什么,一溜烟没了踪影。
李落一怔,望着左近几户人家,颇是为难,在这时,一扇柴门吱呀呀的推了开来,一个老妪蹒跚着走了出来,精神甚好,只是腿脚有些不便。
看到李落,吃了一惊,扬声唤道:“小娃儿,那里去?”
却是岤阳州方言,颇为难辨,李落没有听清,清朗笑道:“大娘,你说什么?”
老妪听声才知李落不是岤阳州人氏,慈善一笑道:“娃儿是山外来的。”
说罢似是思索了片刻,这才断断续续的用大甘官话又再问了一遍。
李落明白过来,微微躬身一礼,朗声说道:“大娘,我和我妹妹从武陵州来,在翠括山迷了路,又偏巧昨晚大雨,舍妹染风寒,想找一处医馆医病,大娘,村子里可是有大夫么?”
老妪见李落面目清秀,衣衫虽是破烂不堪,却也难掩书香之气,兼之背云妃娇喘连连,不疑于他,急忙前几步,摸了一下云妃额头。
急道:“怎个这么烫手了吆,快,先进来坐下,村子里有个郎。”
说罢不及李落道谢,便拉着李落进了柴门,进门之后大声喊道:“贵儿,快来。”
“娘,怎么了?”随着话音,里屋走出一个男子,看着似有四十余岁。
院角落尚有一个男童,在用藤枝编些什么,闻言抬起头来,李落扫了一眼,该是不过十岁,有些消瘦,倒也生的白白净净,犹是一双眼睛,甚为纯透。
如此算来,男子最多也不过是三十下,只是山里劳作,看着苍老了些。
“这两娃儿在山里串了路,着雨凉着了,烧的烫手,快去把余老先生请过来瞧瞧。”老妪急急说道。
男子看了李落和云妃一眼,云妃低垂着头,发髻早已散乱,遮住了面容,似是喘一口气都极为痛苦,间或低低呻吟一声,犹显可怜。
男子哦了一声,虽不及老妪急迫,却也不曾推辞不耐,向着李落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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