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感冒了,一觉睡醒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外面拍门声很大,磨磨蹭蹭套上衣服去开门。
是酒店的客服人员,发现地板渗水特意过来查看情况。
手机昨天夜里掉到地板泡了一夜的水,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打不开机了,所以易泽然有没有消息,她压根不知道。
想到昨天他脸上的惊慌失措,萧落就觉得堵得慌,再加上酒店的工作人员必须待在卧室清理水渍,她干脆找了件外套出去了。
酒店的地理位置还算优越,所以沿着街道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家药店,许是看她太过狼狈,药剂师好心地为她提供了热水,并建议她到医院检查一下病情。
萧落表达了感谢,提着用塑料袋装着的药品,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晃。
她脚上的伤还没好,走起来格外吃力,基本上是每走一段都要歇息一下,渐渐的,两旁繁华的商店变少,来往的游人却多了起来。
路两旁的修剪整齐的花树被高大的梧桐树代替,正是夏季,葱茏的绿叶几乎遮住了整条街道,木质的指路牌上刻着几个单词,萧落停下脚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迟钝地弄懂了单词的含义。
情人林国很出名的浪漫地点,旅游攻略上特意列出了关于它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上个世纪早期,那个时候国经济萧条,局势动荡,年轻的军官告别心上人投入了战斗,并许诺战胜之日就是他们成婚之期。谁料他在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不幸沦落成异国他乡的战俘。
十余年后,局势太平,战俘还国,昔日的故乡早就变了样子,他的爱人在动乱中染上疾病,苟延残喘数年最终在遗憾中去世,留下的只有十十几棵大小不一的梧桐树。
军官抱着房前的梧桐树痛哭了一场,从离开之前他们共同栽种的那棵算起,一共十四棵,而他正好走了十四年。
至于情人林中其余的梧桐树便是那军官栽种的,他终身留在了家乡,每隔一年便栽种一棵梧桐树,直到去世。
很悲情的故事,初次看得时候萧落感动的眼眶发热,现在置身其中,心中更多的是敬仰,敬仰他们对爱情的忠贞,敬仰这世间最美好的感情。
透过梧桐树交叉的枝叶依稀可以看到零散的店铺,都是当地人开办的,售卖一些手工制品,大多是和枫叶有关的装饰品,也有当地特色的小吃,离了很远都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很多年轻的小情侣站在小摊前排队,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掀开锅盖,白色的雾气如天边的蘑菇云一般四散开来,一个个黄色的团子打了个滚落在纸盒中,表面站了层细细的白砂糖。
萧落也走过去排队,来得有些晚,刚出炉的一锅被抢售一空,只能等着下一锅蒸熟。
排在她后面的是对来自中国的小情侣,一开始她没在意,直到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招呼,她才陡然回过神来。
两个人的身材都很瘦小,穿着红蓝情侣衫,同款运动鞋,笑起来时露出的八颗牙齿都是一样的明媚。
萧落客气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依旧回头专心等着小吃,但女孩是个开朗的性格,扫了一下她手里的感冒药,像只雀儿一样追问她:“小姐姐,你感冒了啊?”
萧落点点头,不自然地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身前。
“出门在外最主要的是身体,上次我一个人跑去滑雪,刚下飞机没几个小时就感冒了,教练压根不让我玩那些危险的项目。”女孩气鼓鼓地吹了口气,“最后坐着游览车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想象我都肉疼。”
男孩嘿嘿地笑了起来,“还说呢,上次让你带我你不带,最后不还是白跑一趟。”
女孩傲娇地翻了个白眼,“说得你跟感冒药一样,带上你就能好了?”
“我不能一直感冒,但我能帮你隔绝感冒啊。”男孩乐呵呵地把女孩抱在怀里,笑得快要看不见眼睛。
萧落默无声息地转过了身子,以往看到这种场面她都忍不住勾起唇角,然后祝福他们恩爱白首,可刚刚看到男孩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她心里竟有些仇恨。
爱可以使人包容,爱也可以使人丑陋。
她经历过的甜蜜太多,但凡掺杂了任何一点别的滋味,她就会厌恶,就会想要躲避,甚至想过丢弃。
新的小吃终于出锅,萧落买了一份热滚滚的团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叉着吃,第一口就让人无法忍受,太甜了,像是被人捏着鼻子灌了一口蜜饯,粘腻的气息粘在喉咙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抱着一颗梧桐树咳了许久,最后把东西直接丢进了垃圾箱,一转头,刚才和她一起排队买东西的女孩也皱着眉头吐槽东西难吃。
注意到萧落的目光,女孩把东西塞到男孩手里,然后冲萧落笑了笑,“你也吃不惯啊?”
不等萧落回答,女孩又自来熟地接着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本来以为就外面裹了层白砂糖,没想到里面还包着东西,甜得牙都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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