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挖了个坑,把方德踹了下去,现在她终于良心发现,又打算把方德拽上来。
“世玉,你刚才说清廷的鹰犬追来了对吧,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呀!”
看,苗女侠就是这么贤良淑德,知道老公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当然是把面子搞丢了之后。
不待方世玉回应,严晶心先出了嘴:“我和师父也是为此事而来。”
严晶心回去吃过了晚饭,想起了粘杆的情节,就带着五枚赶紧过来了。
不带着师父估计没她说话的份,五枚跟着她就可以扯虎皮拉大旗。
五枚的辈份最高,肯定是一言九鼎,严晶主的看法不就相当于五枚说的嘛,逻辑通。
方世玉也想到了,“哎呀”一声拍大腿:“怕是他们很快就会追来,也许就是今晚,那我们得赶紧做准备啊!”
他想到情节变动,应该会有联动效应,李巴山、冯道德跟粘杆合流的话,应该动作还会更快。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雷管,以有心待无备,应该可以搞定粘杆的人,师姑”
方世玉说着这两字,有一种禁忌感由心而发,不过一对上严晶心狠厉的眼神,他又恢复了正常。
“师姑如果还有白日使的那种手雷的话,可以分头行事,到杭州去搞点事情,这样就能使他们首尾难顾,将他们调动起来疲于应付,然后以逸待劳一举将这些乾隆的爪牙剪除掉。”
方世玉的办法挺好,对于严晶心来说,现在的杭州城就相当于不设防的城池,声东击西或者说两路夹击,肯定能打得杭州府和粘杆满头包。
严晶心看了一眼五枚,见师父没异议就点击同意了。
可方德有异议啊,他总还认为方世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而且他也把严晶心看成异端,所以他们的提议方德听不进去。
“这是大事,岂能如此儿戏,你们能包打天下吗?”
嘿,严晶心算看出来了,这里有个封建家长,这是没有斗争觉悟啊。
“怎么能说是儿戏呢?我今天已经用手雷将李巴山和冯道德一伙歼灭殆尽了,在布坊设伏,粘杆又是异地行事,料来也不会有多少爪牙,你们都十几个战力,当然应该是手到擒来。”
方德还待反驳:“如此动静太大,且粘杆手里有火枪,终归还是行险了。”
严晶心不是不尊敬长辈,而是方德那劲头就是摆资格,她回以白眼,向五枚求援了。
五枚当然会撑徒弟,这是来时就说好了的,只不过五枚人生经验多些,她看出来严晶心有些让方德下不来台。
“要不这样吧,我们就定下分头行事,贵方如何操作我们就不建言了,你们可以仔细商量,我们就此别过,明日另行约定一个地点碰头。”
方世玉也听出了味道,但他可不愿意听方德的,于是他又越厨代庖了:“那明天我们在浒墅关外的运河码头那碰面。”
严晶心也只关心方世玉的想法,点点头便扶着五枚出了布坊。
方德的脸面又被刮了一层,神色不太好看,五枚和严晶心走了正合他意。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说一说章程,方世玉就打断了他:“爹,我和妈不是你们天地会的教众,你们商量大事我们就不掺和了,老妈,我们走。”
方世玉这个软钉子还真给得合情合理,虽然方德一脸的不高兴,可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方世玉则扛起那箱雷管,打算拉着苗翠花出门。
可他又被方德拦住了:“站住,你要去哪里?”
方世玉倒不怕他:“你们打你们的,我们打我们的,您怕事情闹大,那我和娘就离开布坊这,总不成杀清狗也得等您同意吧?”
方德又被怼实了,但他想想还真没有理由说方世玉什么,于是他指着方世玉肩上的那个箱子:“把雷管留下一半给我们。”
“可是你们会用吗?我的建议您又不想听,雷管留给你们难道用来砸人?那还不如捡石头来干呢。”
苗翠花发现再这么下去两父子就该吵起来了,忙当和事佬:“世玉,怎么跟你爹说话呢,还不赶紧道歉。”
方世玉脾气也上来了:“我又没有忤逆,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也不行。”
方德的脸都黑了,他就说不出一句让儿子教他怎么用,于是他摆了摆手:“没事,去吧。”
方世玉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扛着个大箱子,连脚步声都没有。
苗翠花也追了出去,洛冰心细些,察觉到了,她也直爽地说了出来:“方老哥,你不该赶走世玉的,他的功夫比我们都好。”
余鱼同不明所以,忙出声询问:“四嫂,为什么这么说?”
洛冰这才指出:“你们没发现世玉走路没有声音吗?这是功夫到了顶峰才有的刚柔既济。”
这一提大伙都明白过来了,还有个把前面的事也说了:“世玉摸到我们身边,我们十几人个都没有一个能发觉,四嫂一说我才醒悟,世玉的功夫怕是高得没边啦。”
“五枚师太也有这份功力,我想起来了,她老人家走路也是没声音的。”
方德的脸更是挂不住了,儿子跟五枚师太能相提并论了,可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咱们还是商议一下怎么对付粘杆那帮鹰犬吧,他们对名册志在必得,来势汹汹啊,可不能重蹈覆辙了。”
这话在理,前头已经跟粘杆接过一阵了,文泰来就是死于那一场仓促的应战,现在他们的实力又减了几份,还真不好对付。
且说方世玉出了布坊,大步流星地追赶严晶心,他是想告诉严晶心自己手上还有滑翼呢,这样进杭州城神不知鬼不觉,都不用落地,可以从空中轰炸,又安全又爽快。
他远远地喊住了严晶心,这时苗翠花也追了上来,见方世玉跟严晶心说话,心里就犯了嘀咕。
儿子说严晶心很难说话,自己也觉得严晶心确实是傲娇了些,可她怎么就觉着方世玉跟小师妹还像很谈得来呢。
苗翠花也不作声,就这么细细观瞧。
方世玉直接:“师姑,我这有滑翼,你要不要用?”
严晶心一听眼都亮了,一拳擂在方世玉臂膀上:“怎么不早说,都弄出空军来了,行,给我用用。”
月光敞亮,苗翠花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男女授授不亲,就算是师姑和师侄,行举如此亲密也不太合理。
可苗翠花又不方便说,只能看看五枚,五枚也注意到苗翠花的异常,却笑而不语。
这时方世玉又殷勤了:“师姑,滑翼我放在前面树林里,我带你去取。”
严晶心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不过她跟五枚交待了一声:“师父,您是等我还是先回去。”
五枚随意得很:“师父有手有脚,又不是走不动路,你们去吧。”
说完五枚还悠然地挥一挥手,她是认为这两许久不见,肯定有些私密话要说,那就行个方便吧。
方世玉和严晶心都没有多想,拐出了驰道就往树林里钻。
等那俩走了之后,苗翠花心中一动,找了五枚攀话:“师伯,我送你回去吧,也好知道您住哪。”
五枚没有拒绝,苗翠花也是她抱大的,跟她亲近也正常。
两人信步前行,往严晶心买下的农庄而去。
一路上苗翠花跟五枚不断东拉西扯以前的旧事,其实心里一直在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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