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贫民区大名鼎鼎的渡鸦帮首领,“夜鸦”弗吉尔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看起来并不比其他混混们强壮,但长长的鹰钩鼻和那总是闪着寒光的三角眼,总是给人一种凶狠暴戾的感觉。
但如今,这个身为三阶战职者,让灰鼠街的居民和手下帮众都畏之如虎,在城东贫民区甚至能止小儿夜啼的混混之王,却正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陪在一个穿着考究的青色法袍,手里拿着短柄法杖的少女身边。
那少女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有着一头金色的波浪卷,脸上带着一种与贫民区的女性完全不同的高傲气质,虽然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却已经发育得连宽松的魔法长袍都遮掩不住那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仿佛一颗成熟的水蜜桃般诱人。
但站在对方身后的弗吉尔此刻心中没有丝毫绮念,有的只有如履薄冰般的不安。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这种等待他人宣判自己命运的糟糕感觉,但几个月前毫无预兆地突然来到灰鼠街的魔法师却让他再度回忆起了被高高在上的施法者们支配的恐惧,以及向年龄只能做自己孩子的年轻魔法师低头的耻辱。
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头领的位置,他也只能抛弃尊严,依照对方的吩咐收集羽化病人,现在更是将那些脏兮兮的家伙们连人带笼子,从原本关押的地方转移到这个自己平日里根本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私人住宅里。
事实上,类似的活计渡鸦帮也不是第一次接了,一些想要得到实验素材,又不愿意去危险的黑市进行交易的魔法师,偶尔会私下到贫民区从当地的帮派手里购买贱民。
当然,为了刺激对方的积极性,有时魔法师也会给为自己收集实验素材的帮派地头蛇一些好处,比如使用可观的金钱收购,反正,能够有本事和胆量进行人体实验的魔法师,一般都不会缺钱。
但是,这次魔法师老爷需要的羽化病人实在是不太容易收集,不仅数量很少,而且有些病人刚捉回来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能够存活到现在的寥寥无几。
此刻,这卷发少女一只手拿着法杖,另一只手遮住鼻子和嘴巴,一脸嫌恶地看着被关在铁笼里的羽化病人。
这些人都很年轻,大部分都是生活在贫民区的孤儿,几乎所有人看起来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只有少数羽翼较小或是羽毛杂色较少,年龄也不大的孩子还有点精神。
这些从小就饱受冷眼和欺凌的孤儿们经历人世冷暖,早已经练出了辨认一个陌生人对自己怀有好意还是恶意的眼力,自然也不会看不到这个漂亮的魔法师大姐姐眼中流露出的厌恶和嫌弃。
因此,没有一个孩子向少女呼救或是乞求怜悯,他们只是趴在笼子边上,抓着铁栏,用仇恨、畏惧或是茫然无措的目光看着笼子外的两人。
女魔法师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她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向这些病人逐个逐个地施展了“元素治疗”。
随着七彩的光点一次次融入虚弱的身体,这些一脸菜色的孩子们精神气色似乎也有了一丝好转。
弗吉尔在少女身后看着对方的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对方的魔法结束,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凯瑟琳小姐,您这是?”
“不要叫我小姐,我已经说过了,在身为一名淑女之前,我首先是一位魔法师。”
少女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弗吉尔一眼,冷冷地道:“原本,我根本不需要耗费魔力维持这些家伙的生命,哪怕是死上几个也无所谓如果你凑够了足够的数量的话。”
“十,十分抱歉,凯瑟琳法师!”弗吉尔满脑袋冷汗,对方精神力的锁定让他浑身的汗毛炸起,艰难地开口道:“但是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整个东贫民区的地皮都已经被我的帮众翻了好几遍,只能找到这些了”
“我不想听借口。”少女收起手中的法杖,脸色仍然阴沉:“如果因为你的问题,害我被他责备的话你这个头领就不用做了。”
“是是是”
弗吉尔根本不知道少女口中的“他”是谁,他也不敢问,只能一边在心里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一边陪着笑脸。
就在这时,一个帮众走进来,恭敬地道:“头儿,从海风亭预定的晚餐已经取来了。”
弗吉尔正愁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女人,闻言连忙讨好地对女魔法师道:“凯瑟琳法师,您看是不是先”
听到是在德莱特商业区颇有名气的高档餐厅订的晚餐,凯瑟琳法师冷冰冰的脸色终于稍稍和缓了一点,哼了一声,坐回了房间的沙发上:“端上来吧。”
既然还愿意吃东西那就好说,弗吉尔赶紧吩咐下去,把魔法师大人的晚餐直接端上来,心里盘算着待会说些好话,再送点东西,看能不能把这个瘟神哄高兴一些,把这页揭过去。
很快,丰盛的食物如同流水一般端了上来,摆满了女魔法师眼前的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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