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鬼呢?人躺在这,动都不能动了,你欺负我一个老娘们儿啥都不懂是吧?老板人呢?”李秀棉哭着说,薛会计讪讪地说:“老板刚走,有啥事你给我说一样。”
“李秀棉,你要是再闹,你就走,这是病房,大家都在看你,丢人现眼。”朵三牛说,李秀棉哭着说:“三牛,你跟我说实话,医生咋说的?还能走不?”
“薛会计,要不你先出去待会,我们和兄弟聊聊,你看行不?”朵大牛说,薛会计说:“行,行,你们唠唠,这已经是午饭的点了,本来我就是要去买饭的,你们唠,我出去看看。”
薛会计走后,朵大牛板着脸,说:“秀棉,你起来,坐在床上,听听三牛要说啥,哭有啥用?”
李秀棉坐在地上,擦眼抹泪的不起来,朵大牛和朵二牛觉得自己一个大伯子一个二伯子的,也不好上去拉,都板着个脸看着李秀棉,李秀棉见牛家的三老爷们儿都凶巴巴地看着自己,心里也害怕,哼唧着从地上起来,坐在床边上,朵大牛和朵二牛每个人从旁边扯了一个椅子,坐下。朵大牛看看朵三牛的情况,叹了一口气,说:“三牛,医生咋说?给兄弟们交个实底儿。”
“肋骨折了一根,问题不大。膝盖股骨头粉碎性骨折,给换了一个假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材料,大夫说了,我也没有记住,换的是最好的,大腿的大骨头也折了,打了钢钉,具体能恢复成啥样,要看最近这三个月的恢复情况,不好说,说是恢复的好,走道看不出来,恢复的不好,最多就是个跛子,走道不好看,但是不管恢复的咋样,重活是干不了了。”朵三牛面无表情地说,他的心里也接受这个现实了,现实是这样,他再唉声叹气,再怨天尤人,也没有办法了,以后的日子,只能是想办法了。
“那以后咱家的日子可咋过呀?你是顶梁柱呀,顶梁柱倒了。”李秀棉一听,又开始哭了起来,朵三牛瞪了她一眼,说:“你要再哭,你就走,我心里正不痛快,你少给我添堵,我给大哥二哥说事,你闭上嘴,消停点。”
李秀棉闭上了嘴,默默地擦着眼泪。
“管事的咋说?”朵大牛问,朵三牛说:“薛会计说,医药费啥的,咱不用想,全部是窑上出,问咱还有啥要求,可以提出来。”
“你提了没有?”朵二牛问,朵三牛摇摇头,说:“我今天也才缓过神来,还没有琢磨这个事,这毕竟是大事,一家人看着我吃饭哩,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随便提条件,说了就不好反悔了,再说,咱也确实不知道能恢复成啥样,要是过了三月,拆了石膏,只能拄拐了,那还不是彻底完了。”
朵大牛点点头,想了一会,说:“大夫说要住三月院吗?还是说定期回来检查。”
“大夫说这个伤,没有必要住在医院,最好回去养,半月回来照一次片子,看骨头长的咋样,长的好,就一直在家,三月头上,来医院拆石膏。”朵三牛说,朵大牛点点头,说:“这么老远的道,两星期来一趟,咱没法弄呀,那个薛会计咋说?”
“薛会计的意思,在市里租个能做饭的小房子,让在市里住着,去医院方便,让我跟你们合计合计。”朵三牛说,朵大牛说:“行,那就别总在医院住着,费用也高,咱也不是不情理儿的人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把钱白白给了医院,对咱也没有啥好处。”朵三牛说,朵大牛摸了摸口袋,想卷一个烟卷,朵二牛按了一下他的手,说:“大哥,听说医院不让抽烟。”
朵大牛点了一下头,说:“三牛,我琢磨了一下,要求啥的,不用着急,再说,咱们可以先看看窑上是啥意思,现在要紧的是你的腿,咱们让窑上先给看腿,别急着提要求,万一咱的要求提了,人家不答应,不给咱看腿了,就麻烦了。”
“他们敢,把三牛的腿弄成这样了,要是不给看,我就死在他们窑上。”李秀棉哭着说,朵三牛“哼”了一声,说:“你不懂,别瞎插话了,行不?听大哥说。”
李秀棉不服气地闭上嘴,用大手抹着眼角的眼泪,心想,你个缺心眼的,你不知道谁远谁近呀,咱们才是正经的一家人,谁比我对你更好呀!
“秀棉,三牛成了这样,咱们肯定要给窑上要说法的,但是啥事也分个轻重缓急,现在,只要人家尽心尽力地给三牛看病,咱们就先别说别的,啥比人更重要,是不是?”朵大牛说,朵二牛点点头,说:“大哥说的对。”
“这样,三月的时间也不短,二牛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照顾三牛,等过了一个半月后,你来替我。”朵大牛说,朵二牛说:“大哥,你先回去,我在这看三牛,你家刚娶了媳妇,你一待一个多月,不好看。”
“有啥好看不好看,不用管他们,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谁敢瞎吵吵,你回去就告诉你大嫂,老实在家呆着,别成天不着家,东家长西家短的乱说话。”朵大牛说,朵二牛点点头。
“秀棉,你也回去吧,这有大哥就行了,回去还得看瓜瓜。”朵三牛说,李秀棉急了,说:“你伤成这样,我咋能回去,大哥一个人行吗?”
“我咋不行?你回去吧,你再出来,家里就没有人了,瓜瓜还在上学呢。”朵大牛说,李秀棉“哼”了一声说:“上啥学呀,我看回去别上学了,家里都成这样了。”
“李秀棉,你记住,只要我没有死,瓜瓜就得上学。”朵三牛说,李秀棉又“哼”了一声,说:“你这个样子,跟死了有多大的区别?家都散了,一个丫头片子,还上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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