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看着面前的人,古铜色的肌肤,浓密的眉,坚韧有力的一双褐眼牢牢的盯着她,下巴上的胡须根微微露头,是灰绿的。
明明想要质问,想要倾诉。可这十五年的时间,经历的事让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女孩了。
她这样想着,可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阿州。”
他的心颤动了一下,这个名字十五年来再没有任何人叫起,他等这两个字太久了,久到在j国的每一个清晨,他都要眺望东方,朝她的方向望去。
在耶鲁任务刺杀失败,被雇佣兵踩在脚下,埋在沙漠的时候他没有害怕。
可面前她疏远又刻意避讳的模样,他看了难受。
“对不起,是我没有认出你。”
“是我没有做到保护你承诺。”
两句话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了秦宛心上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傅知洲捂住脸庞,挽起袖口的胳膊正对着她,胳膊上是道道疤痕,新伤旧伤,皆尘封在岁月。
怪不得再热的天也从未见过他穿短袖,她一直以为,他阴郁呆板不爱随意。
原来那些年不止她,连他也在受苦啊。
秦宛垂眸,把心底的苦涩逼住。
“傅先生,秦晚快醒了。”
“医生说,治疗情况很好。照恢复情况看,在梅花落地的那天,她会醒来。”
“到时候,你会和她去看我们的……吧。”
“阿宛。”他一脸不可置信,八宝粥是他们亲手种下的,是他们一捧一捧刨出来的,那颗叫八宝粥的梅花树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
他也只是轻轻唤了声阿宛,没再多说。他的阿宛,那里都好,就是性子烈,说出的话,决定好的事除了自己,没人能拉的回。
静默,两人相对无言。只听见空气中细若游丝的叹息声,和某处碎裂的声音。
而城郊的病房里,一个病号服的女人站起来,捻了一片越过窗户的红梅。
阿宛,阿晚,宛宛类卿。
是阿宛还是阿晚?
终究是晚了一步。
红梅在手中捻烂,印在手上淡淡红色。
秦宛是被一声雷声惊醒的,此时下着小雨,雨滴答滴答的打在她的脸上。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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