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戚城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像是要洗刷掉上一年所有的遗憾与不幸，这场雪下得格外大。

气温接近冰点，时清却只穿了衬衫和风衣。行李一早就托运回来了，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着口袋往外走，身影清冷孤傲。

出了机场，时清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同时拨了个电话。

“爷爷。”

“哎，清清啊，你不用特地回来看我的。”电话那头的老人叹了口气，却掩盖不了语气中的欣喜。

“哪间病房？”

“……602，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如果听话，就活不到今天，”时清沉默了几秒，转了话头，“想吃什么？我买点带过去。”

“哎不用，你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嗯，好好休息，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偏头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眼角的泪痣显得几分邪气。她既然回来了，那就不会听话，这趟浑水，她必须要蹚。

时清刚离开，机场就出来一个人，长身玉立，眉眼清隽，与这喧嚣的机场大厅格格不入——他合该是生在偶像剧里的人。

谢屿在机场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岑晏出来。

“晏哥。”

“嗯，有天狼的消息了吗？”

“听说在戚城。”

“消息准确吗？”

“准确。”

岑晏听了却皱了皱眉。

“晏哥，有问题？”

“位置太精确了。”

“对哦，以前只知道他在哪个国家，这次……他想干什么？”

“……钓鱼。”

“嗯？钓什么鱼？”

岑晏没再理他，往机场外走去。谢屿连忙跟上。

“晏哥，你说天狼到底什么人啊？道上都快把他传成神了”

“不知道，回去把天恒的资料发给我。”

“哦，好，你要天恒资料干嘛？”

“有用。”

“那咱们现在去哪？”

“医院，去找沈樾。”

戚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602病房是个单间。时清看着老人躺在病床上看报，纯白的病房显得他脸色格外憔悴苍白。福尔马林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拿起床尾的病历，看到“生物感染”四个字时眉头紧皱。

“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

时永年躺在床上，朝时清招手。时清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清清，爷爷七十七了，算高寿啦。”

“那你就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不想让你担心。你还小，别跟他们正面对上，爷爷能活到什么时候就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我不需要你这么护着我。”

“你再大在我这都是个孩子，自然是要护着的。”

“你……”时清顿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主治医生。”

时清走出病房，靠在走廊冰冷的墙上，眼底渐渐浮现杀意，整个人气质又冷又危险。

叮的一声，岑晏和谢屿从电梯里出来。听到声音，时清收了周身的杀意，但还是被岑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皱了皱眉，看了时清一眼。时清毫不退缩地和他的视线对上。

谢屿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空气中好像有股火药味。

“晏哥，怎么了？”

“没事，走。”岑晏收回视线，走向医生办公室。

等这两人的背影消失，时清才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对方秒接。

“清姐。”

“加派人手，重点排查戚城及其周边。”

“是。最近有很多人在找您。”

“不用管，一直都有很多人找我，也没见谁找到过。”

“明白。”

“那边的事还要多久解决？”

“三天。”

“嗯，尽快解决后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