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时,三个人稍作收拾暂离青药谷。
日头高照时,三人出了青药谷,再走不远处就是一处村落。
“等等,让我缓缓!”眼见前面有了人声,萧风忽然拉了下欧阳子,便双手撑着膝盖开始大口喘气。
两个老人都属习武之人,就是刻意等萧风,也走得不慢,萧风这一路几乎都是跑下来的,难免有些受不了。
“让你逞强,自作自受了吧。”欧阳子弯下腰,幸灾乐祸说。
“我乐意。”萧风抹了把汗,瞪了老人一眼,又深呼吸几口气,“我还没问,一共几个村子?”
“八个。”欧阳子笑呵呵说,拍拍少年肩膀,“撑不住就说啊,爷爷不嫌弃你拖后腿的。”
“没事,没事,才八个。”萧风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脸,“行了,走吧。”
有了人烟,两个老人的脚步便不自觉慢下来,萧风跟得稍微轻松了些。
没多久便有短褐村民擦身而过,很快有人认出了两个老神仙,虽然上次没什么建树,这却并不能降低两个老人在一众村民里的声望,簇拥着三人便往村子里去了。
村子不大,三十多户人家,住的是清一色的草庐,围了一圈栅栏,如果不想来意,就真有那么点阡陌交通,鸡犬相鸣的悠然自得了。
村子里的孩子不多,婴儿也就两家,三人也用不着村民领路,打发了他们,自个儿往村东头去了。
听着一伙儿村民大呼小叫着老神仙,两个老人只觉得很没面子。
村东头那家是对年轻夫妇,丈夫出去劳作了,留了少妇在家照看孩子。
婴儿两个月大,是个女婴,相貌很是玲珑,三人见了却都皱起了眉头。
萧风看看青绿色婴孩,又看看主人家,一时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得好。
“饮食睡眠可正常”青木南面不改色伸手探脉,随口问。
“回老神仙,都很正常,就是这模样……”少妇说了两句,很快说不下去了,捂住了嘴巴。
青木南皱了皱眉,“去端碗白开水来。”
“哎。”少妇应了声,便跑了出去。
“怎么样?”欧阳子凑上来问。
青木南摇摇头,“你再看看?”
欧阳子点了下头,拿出根银针扎了下女婴手指,忽然低叫了声,“怪事。”
萧风正偷摸摸伸手去碰那女婴,被欧阳子一叫吓了一哆嗦,心虚问,“怎么了?”
“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欧阳子将女婴的手指抓起来给两人看。
“这个应该不是血吧?”萧风看着那绿油油的一小滴,不确定道,又反应过来,“难道她里面已经烂了?”
“你再看看这个。”欧阳子又把银针递过来。
萧风与青木南都有点面面相觑。
银针针头竟然给融了,这个有点夸张了啊。
“再扎其他几处看看。”青木南中肯道。
欧阳子干脆取了针包出来,还没扎,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我去拖一下。”萧风眨眨眼,说着已经跑了出去。
欧阳子抬头看了眼萧风,觉得有点不妥,不过也没想起来哪里不妥,便低头继续忙活。
又过了会儿,两个老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这女婴百分之百是没活路了,可这呼吸平缓,脉象正常是怎么回事?
“要不,剖了看看?”欧阳子提议。
“她会同意?”青木南偏头示意了下外面。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有女子惊呼了声,紧接着是桌椅侧翻声。
“坏了。”欧阳子眉头一跳,他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妥了,连忙冲了出去。
青木南也赶紧跟了出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整齐的院落里已经凌乱,原本靠着墙的躺椅已经摔得四分五裂。
萧风靠着墙深呼吸,面色并不好看,不远处躺了两个人,一个是主人家,另一个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斗笠人。
欧阳子刚想问,忽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脸色不由一变,“调虎离山。”
青木南在欧阳子后面,闻声又跑了回去。
紧接着,倏忽一道黑影从房梁那头跑了出来,紧接着又一道影子追了上去。
欧阳子看追不上便索性当没看见,到萧风旁边,抓起萧风的手探脉,“怎么回事?”
“忽然冒出来的,我也不太清楚。”萧风皱着眉头说,“您这针法真是神了,我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没事,没事。”欧阳子在萧风身上按了几下,“好受点没?”
萧风摇摇头,示意了下躺着的黑衣人,“去看看。”
“行。”欧阳子点头。
萧风下手不重,那人还是活的,只是能不能问出的事来还真不好说。
欧阳子扯了斗笠人的帽衫,怔了下,又将斗笠人浑身上下翻了翻,除了一柄匕首,干净得连一枚铜钱都缺。
“影子。”欧阳子挑了挑眉,“这种,江湖上竟还有人用,真是……”
“丧心病狂。”萧风皱起眉头看着那张好像被剥了皮的可怖面容说。
“恶心就别看。”欧阳子将斗笠又给黑衣人带上,随手扎了几根针在他身上,“你怎么看?”
萧风摇摇头,又去看少妇,刚才他要动手便顺手把她给点了,“这个,怎么办?”
他说着,抬头看了向门口。
青木南脸色很难看从外面进来,“没追上。”
“那婴儿呢?”欧阳子问。
“你们过来。”青木南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往屋里走去。
萧风与欧阳子赶紧跟进去。
屋子里有股很奇怪的香味,淡淡的,但有点让人反胃。
不过,很快两人的关注点就不是这个了,因为他们看见小木床上那个孩子已经没了,襁褓被一滩绿色汁水染得看不出本来模样,似乎真如村民们所说,婴儿变成一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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