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守珠轻描淡写道:“谈不上什么条件,对上官公子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上官桀比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我想见我大伯父云?,不知上官公子可否帮我?”
云守珠声音清脆悦耳,悠扬婉转听在上官桀耳朵里却犹如讨债鬼般让人头疼。
“云?是你大伯父?”现在满个应天府谁都不想和云家沾上边,谁沾上,谁倒霉!
云守珠认真的点头,“如假包换!”
“你知不知道云?为何被抓?现关在何处?”
云守珠飞快的摇头,要是知道就好了,还问你作甚!
“你大伯父被西厂的厂卫给抓了,现在关在锦衣卫的卫狱中!知道什么是诏狱吗?什么是地狱吗?锦衣卫的卫狱就是!”
诏狱起源于武帝。所谓诏狱主要是指,九卿、郡守一级的高官有罪,需皇帝下诏书始能系狱的案子,也就是奉诏而设置的直属朝廷的监狱。是凌驾于三司法和其他中央机构之上的监狱。是直接受皇上一个人的指挥,因此三法司无权过问锦衣卫卫狱事宜,锦衣卫则可以过问他们的狱制工作。并对任何官员进行审讯。锦衣卫及西厂厂卫无需事实凭证,仅凭方言片语。片纸朝入即可罗织罪名罪状。把无数臣民投入狱中。
锦衣卫的卫狱中的犯人是被陛下视作是逆臣反贼的。锦衣卫根本不会把他们当人看待,锦衣卫是希望犯人早死早好,早除祸害。
卫狱犯人的饮食皆由犯人的家眷提供,但是家眷送来的饭食,十之八九被狱卒享用。
三九严寒时节,犯人挨饿受冻吃冰冷的饭食。睡觉盖的是如同冰块般的薄被。犯人如生病,锦衣卫是不予治疗的。
最重要的一点,犯人家眷不得入狱探视。
这也是锦衣卫的卫狱不同于三司邢部的监狱最重要之处。
云守珠盯着上官桀两片彤红的嘴唇不停的说着,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了一座终年阴气森森的牢狱,房间狭窄潮湿,墙壁厚达八尺,犯人受刑时,隔壁决听不到丁点声音。
云守珠鸡皮疙瘩掉一地,搓搓两臂浮起的鸡皮疙瘩,道:“上官公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原就是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见我大伯父云?一面!”
云守珠并非有意刁难上官桀,大伯父不知道摊上了什么大事被抓入锦衣卫的卫狱。
若是她不小心谨慎,凭她一个弱女子就是在这应天府死了,也如大海里投颗石子般,悄无声息。
可她还有未了的心愿,她还有父母兄弟等着她,云守珠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
上官桀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一眼云守珠,合着自己讲了半天,云守珠都没明白?
锦衣卫的卫狱本就不让犯人家眷见面,想要见面已经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了。结果她还要难上加难,还要求不能惊动任何人,悄悄地进去。
难道锦衣卫的卫狱是他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人关在他所辖的牢里还有可能!上官桀磨着后牙槽,咬牙切齿的想。
半饷,上官桀恨恨的从牙缝里面蹦出几个字,“不可能!”
上官桀以为云守珠会灰心丧气或一气之下态度强硬的威迫于他,那样于他就好办很多了,他有非常多的手段可以撬开她的嘴,让她说出自己妹妹的下落。
云守珠没有忽视上官桀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气,正好相反,云守珠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紧紧盯着官桀的脸,云守珠察觉到上官桀的杀心后,镇定自若道:“章兰姑娘是个非常心细及忠心的丫鬟,她临终时特别交待我一定要当面把玉佩交于公子,她还说上官公子自幼聪慧,足智多谋不让诸葛孔明!待人宽厚,让我不必害怕,上官公子必会感恩于我……”
上官桀微微一楞,一只手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这是上官桀的习惯。
不必害怕!云守珠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想不到云守珠一介女流眼力劲不错!事情没有往他预期的方向走,又绕回了原点。
只是多了最后几句话。听着就像拍他的马屁,把他比作足智多谋的诸葛孔明,真敢说……
云守珠嫣然一笑,看上官桀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果然高帽戴得及时能救命!
“上官公子,我的小字,穗岁就是大伯父所赐!”云守珠与上官桀拉起了家常。
“岁岁平安?”
“是麦穗的穗与岁岁平安的岁,在我之前,母亲怀了两个孩子都没有保住,母亲怀我的时候,父亲请大伯父给取小名,图吉利,大伯父道,若是男孩便叫岁岁,取岁岁平安之意,若是女孩也还叫穗岁,只把第一个岁改成麦穗的穗!”
云守珠一点一点从大伯父给她起名字再到对她的偏爱,比如每次回老家祭祖都会交代带些应天府里时兴的吃食,小玩意。再从大伯父聊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及两个弟弟直聊到上官桀略显不耐烦才把话题引入正题,“前几日小女子作了一个噩梦,梦醒后惶恐不安,大伯父不但精通医理,听父亲说对占卜也有涉猎,所以我不远而来定要见我伯父一面!因梦里见到的太过真实恐怖!来应天府之前并未和家人商量后面的事情上官公子都知道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竟然有人因为一个噩梦而不远千里,千里夸张了,但是百里总是有的……
上官桀戏虐道:“什么样的噩梦?”
“我梦见家中上百口人一夜之间被烧杀殆尽!”云守珠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眼眶含泪,痛不欲生。
上官桀一楞,看云守珠痛苦的样子,上官以为这就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一般。但是,若真有这样的大案发生,他大理寺肯定会知道,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见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姑娘也许是太过在意家人才会发此梦,而且我听说梦都是反的,姑娘实在不必过于担心!”
上官桀绞尽脑汁的宽慰云守珠。
云守珠知道没人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发生过的,接着把话转入上官桀最关心的人上,“上官公子,章兰姑娘虽然没有说她是从哪里逃出来的,但是我按她的描述,大概猜到了一点!”
云守珠在交底也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