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张大夫遇上一帮流寇劫匪，是前往寺庙拜佛烧香的姜氏，路过替他摆平，暂且不提救命的恩情，两人来往几年，张大夫虽不住相府，跟在姜氏身边，却与寻常的仆从，并无区别。

聿清欢内心有千万种疑虑，也不适合直接将张大夫喊来问话。

只是，回想起前世，姜氏甚至连逃命，都没忘记带上张大夫。

她爹的头顶上，只怕……

“大小姐，要不要尝尝新做的点心？”挽心不知从哪儿蹦出来，手中端着一碟精致的雕花点心，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个不停。

聿清欢懒散的垂眸睨她一眼，声线紧跟着压低：“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暗中帮我盯紧姜氏，看她跟张大夫，有没有别的动静。”

好端端的，盯着姜氏和张大夫做什么？

挽心一头雾水，偏偏聿清欢下达的命令，她总不能不听，胡乱点了头，她仍不忘献宝，“大小姐，你醒来就没吃东西，确定不想尝尝？”

一大早的，聿清欢就被告知，卫景衍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为她探病，哪有空吃东西？

聿清欢无奈，拿起一块看上去雕花最精细的点心，身侧，是挽心满是期待的注视，她咬了一口评价：“厨艺见长，爹将你留在我身边，倒是埋没了你。”

入口香甜软糯，盈满了唇齿，确实是做得不错。

“哪有！”

反观得了夸奖的挽心，生怕聿清欢误会，连忙举手表忠心，“只有跟在大小姐身边，挽心才最不会被埋没，挽心誓死都要守着大小姐！”

聿清欢呼吸蓦地一窒，上一世在地牢当中，挽心的确到死都陪在她身边。

她没回应，只抬手在挽心发顶揉了揉。

既然上天垂怜，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好值得她守护的人。

聿清欢眸光黯了黯，盘算着苏凌之探望她的时间，为避免碰上，她休养几天，便动身回化灵峰，没想到不速之客来得倒是快。

苏凌之大概是到化灵峰扑了个空，索性马不停蹄的找来了相府。

“聿小姐可在？”

只听着这把儒雅低醇的男音，纵使隔了一道门，都能够想象到，站在门外的男子，该是何等的清风霁月，温润如玉。

当然，一切仅仅是表象。

聿清欢压住胸腔一瞬间汹涌起伏的恨意，深呼吸一口气，她上前拉开门，初初抬眼，撞上一双柔情似水，犹如藏溺着万千光华的眼眸。

“聿小姐……”苏慕撞上她毫不避讳的打量，明显一愣，迅速调整过来，如沐春风的一笑，“前几日你掉下悬崖，是我救了你，聿小姐可还有印象？不知你身体恢复如何了，还有没有什么大碍？”

果真……同上一世一模一样。

聿清欢敛去眸中森寒冷意，语气无半分波动：“民女身体没事，不劳二皇子挂念。”

疏离的语调，与苏凌之设想中截然不同。

他贵为二皇子，生母又是当朝宠妃，换作寻常女子得了他苏凌之的救命之恩，恐怕早已迫不及待扑上来，恨不得以身相许，她聿清欢倒好！

苏凌之难得噎住，半晌挤不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