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按照女人说的方向往前走,街面变得狭窄起来,原本亮丽的红色橱窗房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片灰色,阳光被两边的房子挡住,地上的雪没有铲过,却被人踩得乱七糟,像一块留着许多脚印的脏地毯。
街道已经窄得不能称之为街,只能叫巷子,就是不知道阿姆斯特丹是不是也流行这种叫法。
巷子里没有什么人,地上的脚印显然是昨晚雪停后留下的。不过黄粱觉得奇怪,一夜大雪,真的有这么多人会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好不容易等到一位老太太经过,黄粱不想错过机会,迎上去问道“对不起,女士,请问您知道海黄瓜大街在哪儿吗?”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了黄粱一眼,叹息道“年轻人,前面的红粉屋多好,为什么要去海黄瓜呢?”
黄粱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想解释,拿出纸条说“我想找这个地址。”
老太太接过纸条,从兜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仔细看了一遍地址“1307?海黄瓜大街可没有门牌号。”
黄粱愣住了,没有门牌号?那怎么找?
不过他并不放弃,问道“您告诉我海黄瓜大街在哪儿,我自己去找。”
老太太说“这里就是海黄瓜大街,从这儿,到那儿”她指着前方狭窄的巷子,“包括两边的小巷都是,但都没有门牌号。”
黄粱说了声谢谢,就打算自己去找找看。
老太太又把他叫住说“我说小伙子啊,这儿的姑娘都差不多,不要被火车站那些发小广告的给骗了,如果她的照片又好看,价格又很便宜得离谱,那你可要小心自己的钱包。”
黄粱点了点头,再次对好心的老太太表示感谢。只是他觉得她似乎热心过头了,来这里的都是嫖客,她应该早就习以为常才对,难道是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像个雏儿?
他往前走了一段,发现两边的确没有门牌号,再回头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从哪个小巷里钻进去了。
纸条上明明写着海黄瓜大街1307号,但为什么会没有门牌号码呢?难道不是这个nn?听刚才那个流浪汉的意思好像每个nn都有叫海黄瓜的地方。不过这种阴暗肮脏的地方,肯定在n管辖范围之外,没有门牌号才是对的。照此推断,很可能别的海黄瓜也没有门牌号。
黄粱在想是不是要一个门一个门的数过去,不过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1307这个数字太大了,在没有门牌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人特意去数自家是第几个门。
他走进两边的小巷里转了转,大概是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客光临,只有极少数的门开着,一些眼圈发黑的干瘦的女人站在门口,挤出勉强的笑容朝黄粱点头。
黄粱觉得这景象和国内的某些小巷子有点像,看来这个行当全世界都差不多。而这些女人看起来更病态一些,应该是吸过毒的。他在医院的时候见过不少瘾君子,骨瘦如柴、皮肤发黑、双目无神、眼圈周围是青黑色的,和得了绝症将死的病人差不多,甚至状态更差。
他随便找了一个女的问起门牌号,女人挥起手骂了句,叫他不玩就滚。
黄粱确信这里是不存在门牌号码的,那么这个数字也许不是门牌号,而是别的意思。他对着纸条看了很久,最后想到了把数字拆分开,会不会是13和7的组合,比如第十三条巷子里的第七间房。
于是他重新回到海黄瓜大街和红粉屋的交界处,从那里开始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数过去,数到第十三条的时候,他钻了进去。
这条小巷和其他的巷子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不过没有站在半开着的门里的吸血鬼一样的女人。
看着地上已经完全融化的积雪,黄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照理说中间的巷子经过的人是最多的,因为所有分流到小巷子里的人都要经过中巷。可中间巷子的路面上尚有积雪,反而到这里却没有了,这说明这里要么有人清扫过,要么就是来的人太多,把雪踩干净了。
一切都预示着,这里不同寻常,他可能找对地方了。
他数到第七扇门的时候停了下来。
门上挂着一块红色的布,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门口很干净,一点儿积雪也没有,不过在往前,雪又积起了大约一寸厚,整整洁洁的,没有人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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