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有人高喊:“一比一,右军开球。”
这得分只与鞠穿过风流眼为准进行积分,但若穿过之后落地,则换场发球,以此交替往复进行,时间则根据人数与比赛性质不同而规定。
这次比赛因为涉及天朝与外族,观者甚多,因此提前商议好以一炷香为一局,一共进行三局,分为射眼、白打与对抗,最后为三局两胜制。
此刻进行的正是射眼,以过球多少来决定胜负。场外热烈,场内则如火烹般,越发激烈。只见那鞠球不时穿过风流眼,急速飞跃。一时之间,外场观赛民众都忘记争斗,瞪大眼睛只顾盯着那鞠的方向,饶是如此,仍旧眼花缭乱,时长看不清那鞠究竟如何飞起,又如何落地。
众人都看红了眼,叫好声与嘘声此起彼伏,只觉是看过最为精彩的比赛。有诗为证:举目则秋千巧笑,触处则蹴鞠疏狂。人只道春夏秋冬,不觉一鞠眨眼逝。
不过眨眼,一炷香就要燃尽,外间计分之人高喊:“三十一比三十。”
场内已经杀的脸红,但凡有散立多颠了两下球,便会引起众人大骂。可这鞠比分咬的死死的,一分对一分的此消彼长,再不能多出两分之差。
朝暮一队除了昌吉,其余人等俱是浑身土汗,唯独他站在一旁好整以暇,每每等鞠过来便迅速跑动,只是方向却是相反,另有散立过来补充他的位置。有时看得太过入迷,忘记跑位,会被袁荣等散立少年直接踹飞。
突然间场外再次响起震天的欢呼,红队又一次射出漂亮的外胡旋球,对面高大副队来不及扑救,鞠嘭的一声落地。计分官高喊:“四十六比四十六。”此时射鞠主动权回到了红队这边,外场记时官业已高高拿起鼓槌,眼见着那炷香要断未断,很多人捏着拳头屏住呼吸,只等红队再射出致胜一球,便可赢得第一局。
鞠在脚飞舞,散立发球,传给左竿,只一下便越过正挟,朝着骁球而来,那鞠飞的又高又快,四周一片惊呼,眼见着就要扑闪不及。蒲牢飞身前,身体整个打横而去,那一道黑色身影如闪电一般,紧接着团成一团,在地滚了一圈,双手撑地侧身,右脚如拉弓一般将即将落地的鞠几乎贴着地皮踢出去。
只见那边朝暮早已候好位置,抬脚照着略低的鞠一挑,再弯起膝盖垫高,飞身跃起一脚将鞠直直射向风流眼。
“咚咚咚…”恰在此时,结束的鼓声响起,那鞠擦着网子穿过了风流眼。只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整个广场沸腾起来。高台之,赤阳王忍不住激动,站起身来,露出少年特有的兴奋神情,大力鼓掌叫好。只有蒙面公主仍然稳如泰山,并不见有丝毫变化。
红队欢呼着抱在一起,少年们眉眼飞扬,意气风发,击掌庆贺。只有老李一屁股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惹得众人侧目,在听他擤着鼻涕嘟囔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珍贵的屁股终于不用露脸了啊….”
努尔赛等人阴沉着脸看向这边,咬紧牙关,突然朝人群外死死瞪了一眼,回身将一少年踹翻在地,恨恨骂了一句,说的是外族语,加之震天欢呼声,并未有人听清。
场内人员快速跑动,有人将网子撤下,直接搬出一筐彩鞠,不同于刚才比赛用的简单彩鞠,这鞠绑有五彩丝带,煞是惹眼。
“谁去?”朝暮朝身后气喘吁吁的少年们问道,大家正在擦汗喝水。闻言,一个个走前来,表示愿意前,当初只除了擦鼻涕的老李。
蒲牢扬起眉毛,突然朝刚才射出最后一脚球的左竿努嘴,“就他吧,刚才若不是他,咱们时间未必够。”
这话很是肯定了少年刚才的功劳,本来他还对那一球传的太急有些害怕,一直瑟缩在后,不敢前与众人说话。此时蒲牢挑开话题,他吃惊只余只觉如释重负,露出笑容,立刻前郑重表示必赢下此局。
朝暮略有些迟疑,但马前伸手拍在少年肩头,沉声说道:“孙子钊,做得不错,下一句我们两个先。”
白打有俗称井轮的一人场逐轮表演,也有两人以的二人场,因时间有限,两边选择的白打直接走了二人场。
鼓声再次响起,两边各一对少年,各自选了一只鞠,走入场地中已经划好的圆圈之内。高台之的赤阳王再次站起身,正欲举手示意开始,突然有人高声吼道:“且慢。“
那声音气息雄厚,如洪钟一般竟然盖过百余众的喧嚣声,大家齐齐回首望去。人群外有一络腮胡子壮汉大步走来,那汉子九尺身高,十分显眼,之前并未见这样高大的人,明显是刚刚才到。走进一看高鼻深目,湛蓝眸底,正是努尔赛这次前来的陪同,格尔部落的第一勇士哈布哈沁。
赤阳王见他大步前来,不知何意,放下手臂。
哈布走至高台之下,并不理会一旁侍卫的呵斥,直直站定并不下跪,只双手于胸前抱拳简单一礼,便高声说道:“王爷,哈布认为这场比试有失公道。”
“哦?蹴鞠规则如此,我朝百姓皆知,不知勇士何出此言?“赤阳王并不动气,笑眯眯地回问。
“规则是你们天朝定的,这地方也是你们天朝的,蹴鞠也是你们天朝人玩的,连那些人也都是你们的。“哈布冷哼一声,高声说道:“用你们天朝的话来说,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你们那边,便是你们赢了也是自然。”
这话便说的有些过分,老李气得跳脚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明明就是努尔赛自己要比的,蹴鞠也是他自己选的,第一局输了是他技不如人,赢不起你们还输不起,那么大个人了,还勇士?我看就是狡辩的小人——”
周围人群纷纷响起附和声,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嘘声纷纷响起:“赶紧夹起尾巴溜吧,输不起还叫什么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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