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子洲的问题,荀况一时是回答不上来的。
因为他不知道。
在这种时候,不知道,就只能是不知道。
荀况思考片刻,觉得自己无法绕过鞠子洲的问题二继续与他争辩。
好一会儿,肚子咕咕叫起来。
荀况瞪了一眼鞠子洲:“看什么,老夫这么大年纪了,肚饿了还要为别事所扰,不能吃饭吗?”
说着,长身而起:“先吃饭,吃完饭再讲!”
先撤,吃个饭整理一下思绪再与这牙尖嘴利的小子辩。
“荀夫子请。”鞠子洲笑了笑。
一边的几名儒生放下了笔。
他们在记录鞠子洲与荀况的言辞。
这种大学问人的争辩里面,都会蕴含着他们各自的思考与逻辑,对于学问浅薄的人,这言辞是很有用的思维梳理。
简单的菜饭之后,荀况因为还没有整理好思绪,于是决定再补一个午觉。
对于鞠子洲的水平,荀况是一点都不怀疑,一点都不轻视的。
剥削经这本书,荀况是先于他的弟子们而读的。
这本书里面所体现出来的东西,荀况更是毫不排斥地进行赞同,并且有意吸收。
这种赞同和吸收,是先于韩非、李斯等弟子的。
他先前用来与鞠子洲争辩时候,就有意地使用鞠子洲自己的办法。
然而鞠子洲这个人居然开始联系具体的实际。
他要用一事对应一数一理的办法。
荀况面对这个讲法,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学问到了他这一步,面对思维水平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人,儒家惯用的一事概括万事、一理指导万世的手法根本毫无意义,反而是给对方添笑料的。
含混又没法子含混,数据又拿不出来
荀况躺在榻上,思来想去,决定临时去寻摸数据。
他于是派了人,去寻找鞠子洲曾提到过的那些数据。
老头是很惯于思变的,说他是儒,但他做事,却又很有一些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墨家风采。
“传令全军,就地休整,步、骑各出五十人斥候四下巡查,两人一组。中军之中抽一百人前去砍伐柴草,后军伙头尽快埋灶,准备烧热水。”
王翦命令传了下去,一刻多些,大军停下脚步。
一路的胜利,进入韩国,虽然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简单,却也根本没差太多。
韩国的基层控制力度只能说基本没有,而各地区之间的联通也很弱,在这个信息传递基本靠人传信,而交通又极不方便的年月里面,各城各地的一般庶人,是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离开自己生活的区域的,大部分人一辈子的活动范围,只有方圆十里。
这也就是说,各地的人口流动少,人员来往少。
人员来往少的另外一重意思就是:消息传递慢。
一封加急的信息,如果道路通坦,快马可行六七十里。
但韩国哪里有什么通坦的道路?
韩国修路很少。
路又不是雨水,可以从天而降,自然人不修它就不存在。
秦军一路夺城忽然,韩人很多时候抵抗都没有就被打败,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机会传递消息的。
于是一城已下,另一城不知。
这样的境况之下,只要路上小心,那么越是打到韩国腹地,韩人越是没办法反应。
如今新郑不远,王翦思绪万千,腔子里有无穷的火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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