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沧白雪看来是信了。
“天神姐姐,你醒啦。”忽然,楚凉若探出个头,在门口小声地唤了一声。
沧白雪抬眸,有点懵。
“姐姐这是厨房刚做的鸡肉粥,碗具是小曦特地送来的让我一定带给你,姐姐趁热吃两口吧!”楚凉若端着个大餐盘,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放在桌上。大概是有点烫,他忍不住缩手搓了搓耳垂。
沧白雪看着楚凉若。想起昨夜那把离他近在咫尺的长剑。
目光不由又晃了晃。
“抱歉。”
楚凉若抬起头,有些诧异。
“抱歉昨夜,我”沧白雪垂眸,昨夜发生的一切分明不是她的意愿,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必须为此承担责任。
因为她现在是沧白雪。
她下意识盯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就像这个索咒一样。
该由沧白雪承担的,逃不掉。
“抱歉,昨天伤你,吓坏了吧?”沧白雪看着楚凉若,深深叹了一口气,“抱歉,再也不会了,抱歉!”
沧白雪一口气说完,深深地鞠了个躬。
虽然她扪心自问,这样的道歉有何意义,对于一个本就胆小怯生的少年来说,这恐怕是会成为一生的阴影。
“没没事!”
沧白雪抬起头,发现楚凉若正神情极为端正地看着她,手心也捏紧了起来。
沧白雪微微睁大了眼。
“昨天,天神姐姐不是故意的。”楚凉若挠挠头,赶忙垂下目光,果然看着女子的脸还是控制不住三秒就要眼神躲闪,微微笑道,“而且,也是天神姐姐救了我啊。”
沧白雪怔了怔。
那唯一片刻的意识恢复,这孩子却当成了恩德。
沧白雪像跟着他似的笑了笑。罢了。这世上有太多人,好人坏人,无从评价。而自己在别人眼中,怕也是如此,好人坏人,一言难尽。
“对了,那些人呢?”沧白雪捂着热乎乎的碗,一下想起了昨夜被幽生冥带走的那一群人,问道。
众人还未答话。
一个灵巧无比的身影从屋顶的一块天窗位置飘然落下,如鸟雀般轻盈。
脚尖点地,理了理华丽的披衣。
凤烟扭了扭脖颈,淡声道。
“魔君大人,找到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云辰都忍不住和沧白雪感叹着魔君确实深谋远虑。原来早在昨夜他们与幽生冥纠缠之前,凤烟就已经领了秘令来到紫鸢,在远远的黑暗中隐藏着。直到顾蓝双袖口的锁阵符亮起,顾蓝双虽无法抽身,凤烟却凭着极度敏锐的观测和方向感追了过去,最终找到了一小部分流散的人。
而对于千栖夜一贯卓越的统筹能力,沧白雪倒没有太惊讶。她无意间伸手摸了摸渐渐胀意褪去的双唇,云辰见状,一下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生怕她问自己这是什么缘故。
“大哥你脖子咋了?”
“啊?啊,没,没事,大概昨晚落枕了哎呦喂!”许是这弯扭得太急,云辰正儿八经觉得有点疼了!
“魔君大人,男女共十人,年龄不等,其中三个神智似乎有些问题。不过不论怎么问,他们都死活不肯说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赶到的时候,法阵应该已经启动完毕了,痕迹也被烧没了。”到达了目的地,凤烟面不改色地陈述完自己的线索。
此刻的地方乍一看就是一片乱石岗,大大小小、形状迥异的石块乱乱糟糟地堆砌着,成为堡垒一般的存在,俨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隔绝地带,若说掩人耳目,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们跟前正蹲着这十人,形形也是不尽相同。有的人似乎惊吓过度,躲在角落蜷成小小的一团,有的人则是神色慌张,左顾右盼。有的人似乎还正审视着他们,目光中竟有些许锋利。
“哦?当真死活不肯说?”千栖夜笑了笑,嘴角分明是那样明媚的笑意,却独独将那个“死”字稍稍咬重了些。他跟前的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就连云辰和顾蓝双都略微神经紧张地望了望千栖夜,生怕他随手就要拎起个人来试试。
“嗯,那个,凤烟大人”沧白雪也感觉气氛有点不妙,赶忙转移下话题,“上次那个事,大人有结果了吗?”
“如沧姑娘猜想,所有近十年搬离诚陵的人家里,十家有七家的确都出现了至少一名的痴傻之人或者早逝之人。”凤烟说完,目光里浮现几分复杂,叹息道,“想来惭愧,作为诚陵的庇佑者,我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每个地方毕竟有那么多的民众,这些人也是少数。凤烟大人不用未必自责。”沧白雪说道,她揉了揉眉心,仔细地思考起来。
“痴傻之人,早逝之人啊”
“白白,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云辰眨眨眼,问道。
“不瞒大哥,我之前是有些怀疑这法阵是以人为目标,做诅咒之用的。”
“诅咒?”云辰惊讶,急忙看向凤烟,“凤凤,你没问那些搬离的人家吗?他们有没有知道些具体情况的?”
“毫无所知。我问了三家,他们都只说是出了意外导致的伤亡,其他的都没有提及半点。”
云辰拧紧了眉,揣着胳膊撇了撇嘴。这么个说法,真是太明显的敷衍了事了吧。
沧白雪盯着跟前蹲着的人,面无表情。
“我觉得这点倒和我想的一样。”
“啊?”云辰看向沧白雪。
“大哥还记得剜耳说过的话吗?”
云辰摸摸下巴,好好生生回忆了会儿,忽然愣了愣。
“他们正在做一些,
不想让神魔知晓的事。”
“生死有命,”
“决断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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