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霍翎逸，我宁死也不肯嫁给你。”夜珏垂眸，鸦青羽睫遮蔽视线，在少年的逼迫下欣然赴死。

霍翎逸神色冰冷，攥紧长剑想要将夜珏碎尸万段，却到底还是弃了长剑策马离去：“你别后悔！”

少年风流蕴藉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尾。夜珏从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更不会有任何表情。

她是个杀手。

杀手没有心，又岂会爱上他？她的主人北宫慕白曾经说过，她活着就是为了杀戮，为了毁灭世界。

……

大婚前夜。

雨夜。

玫瑰花油纸伞下，夜行衣包裹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迷离而梦幻。

少女走进前朝废弃已久的宫殿，对负手而立的少年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北宫慕白凉薄冷情的声线落在废墟残垣断壁：“夜珏，不用待在七皇子霍翎逸身边了，以后你的任务，是嫁给太子霍倾城，为他种下摄魂蛊。”

摄魂蛊，无解。

“是。”

夜珏淡漠颔首。

正欲离去，北宫慕白柔声唤住她：“待在霍翎逸身边，却突然嫁给霍倾城，对他，没有一点不舍么？”

“没有。”夜珏停下步伐，斜斜掠一眼北宫慕白，他固然冷，她却比他更凉薄。

“会有别人接替你，刺杀霍翎逸。”北宫慕白还要再说什么，被夜珏打断，“我说过，他的事和我无关。”话落，少女走过安河桥，渐行渐远。

“那你关心谁？”

“属下只关心自己。”还有……主子，你啊。

记忆在雨幕中一点一点清洗。

当初，沿街乞讨的她被北宫慕白带回无心谷。

他待她极好。

她以为她会是他的新娘，无心谷的师弟师妹们都这样说。

那时候，她总爱追在北宫慕白身后，炫耀她下山新得的精致襦裙。

“师兄，我今天美么？”

“夜珏师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娇娘。”唇红齿白的少年眉眼旖旎温柔。

夜珏钻进少年怀里，搂紧北宫慕白芝兰玉树的身姿，笑弯如月牙：“师兄的嘴好甜呦！”

后来。

他告诉她，她是他精心培养的杀手。

他给她的任务，是刺杀天祁帝国七皇子霍翎逸。

那一夜，碧草丛生的山洞里，北宫慕白试图一遍遍亲吻她的眉眼，却被她厌恶躲开。

他在她耳边说：“夜珏，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一个任务。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嫁给霍翎逸，对霍翎逸付出身体。霍翎逸死后，你恢复自由。”

夜珏的心死了。

在这一刻死得彻底。

男人的呼吸灼热，琥珀色瞳仁渐渐迷离，“你的第一次给我，好不好……”

北宫慕白还要再继续下去，夜珏面无表情拂开他：“主子，我若嫁给霍翎逸，他应该会在乎，我的守宫砂是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