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当下掩面小声抽泣起来:“怎么办,怎么办,香盒打碎了,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事都要把陛下拉出来做挡箭板!
胡贵妃气得银牙都要咬碎了,可她能怎样?只能忍了,谁叫林贵妃这招百试百灵,她一哭,陛下什么都依她了!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胡贵妃立马展开笑容,温柔地劝道:“姐姐不必过于担忧,陛下不会因这种小事责怪姐姐。不是妹妹不愿意严惩下人,实在是这宫女从小陪妹妹一同长大,情如姐妹。姐姐若还是不依,那就将妹妹仪仗中的香盒拿了去,妹妹我会亲自向陛下请罪,决不让姐姐受一点委屈。”
好狡猾呀!太狡猾了!让她去给陛下请罪?这不是变相说自己心胸狭窄,遇事不依不饶吗?林贵妃心里冷哼了声,用手巾优雅地擦了擦眼泪,她的眼泪可以收放自如,想哭就有,不想哭就没有。
“本妃虽然只长妹妹一个月,承蒙妹妹不弃叫本妃一声姐姐,做为长者,姐姐就劝告妹妹一句:不要什么事都找陛下,陛下日理万机,做为嫔妃,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最起码不给陛下添麻烦才是。”
呦,这倒打一耙说得挺顺口的。叫你一声姐姐,你还蹬鼻子上脸,喘起来了!也不看看是谁老往陛下那里跑。
“妹妹这不是急了吗?”胡贵妃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姐姐若不是逼得厉害,妹妹也不会急糊涂了啊。”
“瞧妹妹说的,太不知道礼仪了吧!打碎仪仗中的物件可不是件小事,妹妹若不严惩,以后下人们犯事妹妹该如何处置?”
“姐姐的意思是非要严惩?”
“瞧妹妹说的,怎是姐姐要严惩呢。姐姐只是觉得妹妹做为一宫之主,应该立立规矩才是。”
“依姐姐看,这犯事的宫女如何处置才好?”
“那是妹妹宫中之人,当然由妹妹处置才是。”
胡贵妃脸上带笑,肚子里却把林贵妃祖宗十八代都骂到了。
怎么,你既要打我的脸,还要我自己动手?天下的好处都让你占个便是不是?呸!想得太美了!
“妹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胡贵妃一脸的为难,安然地坐在仪驾里,让人捧了杯香茶,慢慢地喝起来。
你不急,我也不慌。你喝茶,我也喝茶。
于是,秀女宫外两位主子悠闲地喝着茶,四下跪满了一群下人。
“两位娘娘僵持在那里,后来是小姐上前说和,双方才和好了事。两位贵妃还称赞小姐秀外慧中,甚是善解人意。”
陈侍郎皱了皱眉头,望向面纱遮面的陈二小姐:“春霖说得可是实情?”
陈明珠硬咽地点了点头,陈侍郎又问:“你是如何给两位娘娘说和的?”
陈明珠一边拉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道:“女儿不忍心胡娘娘如此为难,也不忍心众人陪着受罚,上前就劝林贵妃网开一面,饶了那宫女。女儿说:德者,以德服人,悦而诚服也。是以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女儿的意思是劝林娘娘大度一点,既然那宫女知道错就,就饶了那犯错的宫女一次。这样才能让犯错的人真正的心服口服,才能体现出林娘娘的仁德。”
陈侍郎冷哼一声,脸色很是难看,又问道:“两位娘娘什么反应?”
“两位娘娘对望了一眼,都笑起来。林娘娘说,不愧是陈侍郎家的小姐,果然有见识,还说看见女儿的份上,就饶了那宫女。胡娘娘没说什么,只对女儿笑了笑,两位娘娘就摆驾回宫了。”
“当天晚上,女儿就全身发热,满脸红疹。太医说我水土不服,对宫中饮食过敏,不宜留在宫中,就将女儿,就将女儿,送回府来……”
陈明珠捂着脸大哭起来,她真不明白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前一天还好好地,到了晚上又是发热,又是起红疹!明明她离皇宫那么近,明明那些高贵的妃位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陈侍郎站起身,脸色难看地指着陈二小姐喝道:“蠢材,说错话,做错事,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不进宫也罢,若进了宫,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侍郎在陈夫人和和陈明珠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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