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说:“我这一生有很多遗憾,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全身心的去爱一个姑娘,只有她知道我孤儿院的秘密……”
他的声音渐渐遁去,小艾急切地说:“主人,快跟我走!鬼境要湮灭了。”
我心念一动,感觉眩晕。
过了好半天,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坐在黑色的塔里,对面是和尚和山智夫。我回来了!
我坐在地上,一时半会没回过神,在鬼境里度过了很多日日夜夜,现在回想起来,就跟做了一场极为逼真的梦,我都搞不懂现在和鬼境,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我活动一下身子,用御币小心翼翼捅了捅和尚。和尚坐在那里,动了动,突然毫无声息中化成一堆尘土,整个肉身崩碎,一股浓烟飞出来,地上只剩下一件黑色僧袍。
我呸呸呸了好几口,我可不想把这个妖僧的骨灰吸到鼻子里,想想就恶心。就在这时右手忽然一阵剧痛,低头看,右手小指明显少了一截。
我吓得一激灵,这才想起在鬼境里,小丑一刀下去把它砍掉了。没想到,鬼境真是不惯毛病,说掉就掉,真要是当时解铃没给我解围,我这右手都没了。
我打开手电,来不及细看伤口,仔细照着塔里,在僧袍下面找到了鬼头刀,还找到了那个金佛头,谁知道一捏佛头就碎了,原来是木头做的,当时不知和山智夫用了什么障眼法。我把僧袍撕扯成条,用布条把鬼头刀和御币包裹起来。这时僧袍里滚出一样东西,是小瓷瓶,打开后倒出一些,是黑色粉末,不知做什么,也一并收了。
我从黑塔里爬出来,一路爬高,来到上面的坑边,听到外面那些人还在唠嗑。
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鬼境里这么长时间,而在现实中似乎才过去一会儿。
经过小丑那恐怖的地下室,又尝过了痛苦机的滋味,我现在胆子超大,紧张感和焦虑感都消失了。我手扒在坑边,一纵身跳了出去。
大殿上,那些施工队的大汉们正在闲聊。我这么一蹦出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大叫:“你是谁,抓住他!”
我摆摆手:“各位,你们受雇来需要多少钱,大家不都是求财吗,多少钱我给。”
施工队里有个大汉看看我,又看看地下的坑:“你,你看到和尚了?”
“啊,他……”我本来想说他死了,可这个要承担法律责任,和尚也是个人命,日后警察上门说不清楚。我改口说:“他跑了,你们的工程款也没了,我来支付。”
“放屁,大师不可能跑,他这么厉害。”大汉说:“我们可不敢离开这,大师说了,我们如果不看好这里,他就会作法,让我们生不如死。”
“你们走吧,他不会再威胁到你们了。”我说。
旁边有人说:“这小子鬼头蛤蟆眼的,不像个好东西,先抓起来等大师处置。”
这七八个人围了过来,我也不和他们多口舌争辩,把御币插在地上,向里灌入法力,顿时整个大殿阴森起来,光线全无,阴风阵阵,从角落里出现很多惨叫声和鬼哭狼嚎,我尝试着开始制造一个新的鬼境。
这七八个人吓得掉头就跑,什么工具都扔下了,推门出去,跑进山里不见了踪影。我收了法力,鬼境消失,长舒了一口气。
我走出山神庙,外面空气清凉,万里无云,万木萧萧,在我眼里却看不到任何萧索,反而有一种沐浴之后,重新做人的新奇。
这时从山林的秘处,老头和三舅跳出来。三舅看着我:“搞定了?”
我把鬼头刀和御币递给他,还有那个瓷瓶。三舅拿过来闻了闻瓶子里的粉末:“好,这是蛇毒解药。鬼头刀我收起来了,御币你拿着。”他递给我。
我说道:“我不需要两个御币。”
“拿着吧。”三舅说:“留着有备无患。”他对老人说,那个和尚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已经死了,你找村民来,把整个庙收拾出来吧,让这个日本人搞的,有点乌烟瘴气。
老头很高兴,说等回去就让村委会组织人来。
从始至终,三舅都没问过我,下面发生了什么。但似乎结果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们从山里走出来,被老头盛情款待,又住了一天,吃了很多的江里水鲜,三舅又花钱买了一些当地的水特产,我们打道回府。
我选了一条沿着江岸的路,长江平缓,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虽然正值寒冬,可熬过了水患,又临近年底,能看到我们十里八村所有人都挂着笑颜,喜庆的意味特别浓烈。
三舅看着滔滔江水问我:“强子,做了无名英雄,会不会有遗憾?”
我没有回答,而是想起了解铃,他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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