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一笑,柔声道:“这就是真正的明白人。五房看不透,便输了个彻底。六爷重视骨肉情义。老爷也处处为六爷打算,让他仕途顺遂。”
静姝把帕子摆回托盘上,继续道:“四太太也想得明白,那些年里帮着照应哥儿姐儿们不受冯氏欺负,哥儿姐儿们念着她的好,也把她当做半个母亲孝顺,如今便是寡居,满京里也无人敢对她轻视半分,直说她福气好呢!”
灼华点头道:“便是这个理儿。做人可以会算计,但不能没有底线,需得知道什么才是咱们真正该重视的。现在的定国公府,公子们努力读书,太太奶奶们管好庶务生儿育女,孙辈的孩儿一个接一个的出生,人丁兴旺,和睦孝顺,是不是比之五年前要热闹许多?”
静月轻轻一笑道:“老太太和国公爷含饴弄孙的,瞧着都比从前更年轻了。”
静姝倒了茶水递到灼华手中:“所以,姑娘晓得四太太希望四房有个后,便向老爷提了让凤梧公子过继给四太太。”
四房原有两位公子,可惜焬华早夭。
焯华也是不能有后了。
“四太太是看着凤梧公子长大的,对他也极是疼爱,若是凤梧公子过继过去,四太太会高兴,四太太的娘家人也会高兴,三房和四房有了这层血脉相连,便更亲厚了,将来凤梧哥儿也多了一层保障。”
灼华漱了漱口,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的水渍,叹道:“凤梧不比熠州和云哥读书厉害。白氏当年也是为了我和母亲才死的,我总觉得亏欠了他和熺微,若是能给他们多挣一份保障,让他们过得好,我的心里才能放心些。”
秋水宽慰道:“姑娘如此为哥儿姐儿打算,将来定是会好好的。有国公爷和世子爷在官场上护着,将来再给哥儿娶个厉害的奶奶,凤梧哥儿定是能顺顺当当的。”
静婵捧了个青瓷细颈瓶进来,里头供着很大一束的桃花。
翠叶醒目又精神,花团锦簇如锦云,花瓣碎碎密密,娇憨可爱,散着清甜的香味。
秋水笑着轻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将青瓷花瓶放在了白玉莲花座的香炉旁,青嫩与透白,温润又柔婉。
静婵笑着道:“爷出了门,后又折了回来,就为了送这一束花回来。说姑娘会喜欢的。这样的时节,桃花大抵都是花骨朵刚吐露了几分而已,难为爷从外头寻了这老大一束回来。”
灼华愣了一下,柔婉一笑,眉目生羞,“这家伙真是……”
她今日传的是白底儿绣红色百花纹的裙衫,因为不用出门便只松松的挽了个云髻,簪了一对白玉簪,长长流苏的底下追了几粒艳红通透的红玉髓,称的整个人格外娇俏,这一笑,更是明朗娇美。
人面桃花相映红,当如是。
秋水瞧着,微微晃了晃眼,只觉主子的眉目越来越柔美了。
那种柔,是全身心放松的娇柔。
是满足的意趣。
她轻快的笑了起来:“姑娘的气色越来越好了,脸颊也有肉了,手背上的经络也没那么明显了,真好。”
“每日吃那许多,能不长肉么!”灼华掰着手指细数着,“早起一碗血燕、一碗粥还要塞一碟子的糕点。旁人家一日两餐加一顿点心,他非要我吃足了三餐,再加一顿芝麻核桃黑豆磨粉熬的糊糊做点心,安眠前还得吃一碗的牛乳。又让倚楼听风盯着我练剑,想不好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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