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怀目光倏然一深:“黄琉玉,又称玉璜,天子用环,王侯用玦,满者为环,缺者为玦,玦者遇满则缺,多为天子赐下,以告诫警示其不可自满,除此之外,手握重兵,镇守藩地的藩王,都会赐下玉璜扳指,雕蟠龙以首尾相接,蟠龙无角,伏地而盘踞,故不能乘云驾雾于九天之上,俯首于真龙之下。”
虞幼窈小脸都白了。
周令怀轻揉了一下小姑娘的发顶:“藩王异动也不是一天两天,进京也是迟早的事,只当没瞧见,其他的也不必在意。”
听了表哥的话,虞幼窈也镇定了一些:“表哥,你可知道进京的是哪一位藩王?”
这话多少带了点试探,三表哥带了藩王异动的消息进京,虞府一早就知道了,可直到现在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周令怀淡声道:“是梁州的平王,梁州地处南地,南地多山,多瘴,与泉州相隔甚远,却有几分呼应之势。”
虞幼窈心间乱跳,下意识看向了表哥,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连二叔都打不听到的消息,表哥是从哪儿知晓的?
当初在宝宁寺,她无意撞破了表哥的行迹之后,就隐约察觉表哥很神秘,身份似乎也不简单,表哥没刻意防备她,她也知道,表哥如今住在府里头,与虞府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会担心,表哥对虞府不利,所以就没有深究什么。
可她总觉得,藩王异动的事儿,似乎与表哥有关,难免会担心。
小姑娘什么话也没说,可明亮的眼儿里,却饱含了对他的担忧,周令怀轻笑一声,用力揉了小姑娘的头发。
虞幼窈连忙捂着自己的头,不让揉:“表哥,头发都让你揉乱了。”
周令怀“哈哈”地笑:“小小年岁,瞎操什么心,小心以后长不高。”
虞幼窈连忙后仰了一下,躲开了表哥的魔手,呶着小嘴儿:“表哥还好意思说我,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说得好像自己多大似的,小心你以后也长不高。”
这样一说,她还真有点担心表哥腿坏了,长得比旁人要慢些,一会儿得问一问许嬷嬷,有没有长个儿的药膳。
周令怀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要是知道了,估计又要哭笑不得了。
便在这时,秋杏进了书房:“小姐,青袖姑娘过来了,请您去老夫人屋里。”
虞幼窈连忙站起来:“表哥,你不忙的话,就在书房里等一等我,等我回来了,陪你一起吃午膳。”
周令怀点头:“好!”
虞幼窈这才出了书房,与青袖一起去了安寿堂。
二叔二婶已经不在了,父亲沉着脸坐着喝茶,杨淑婉坐在他身边,轻微上挑的眉毛,难免透了些许得意之色。
虞幼窈给长辈行礼问好,这才规规矩矩地坐到祖母身边:“祖母!”
“哎哟喂,我的小乖孙,今儿可把你委屈得……”虞老夫人将孙女儿搂进怀里,捏了帕子抹着眼泪地哭。
若不是命妇进宫需要提前递了牌子,寻了时辰,她哪儿还能坐在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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