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宗正满心羞愧,又觉得不安惶恐。
他来上峰家做客,却因醉酒欺辱了上峰家的女儿,这等丑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纠察百官风纪的左佥都御史怕要贻笑大方,连头顶上的官帽儿都保不住了。
杨淑婉泪盈于面,神情凄楚:“大爷昨儿醉了,也是不晓人事,是妾倾慕大爷才德,不知羞耻爬了大爷的榻,污了大爷清白名声,妾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好赖都捏在嫡母手里头,能与大爷结下缘份,是妾的福份,妾不奢望大爷能怜取妾心,亦不敢连累大爷清名,只盼着将来大爷能记着妾的情谊。”
她把责任全搅到自己身上,字字句句全是对他的深情,虞宗正心中惭愧之余,又不禁松了一口气。
有杨淑婉这话,就表明错不在他,即便东窗事发,他还有周旋的余地。
第二日,杨府就传出了杨淑婉落水,险些溺亡的消息。
虞宗正这才知道,昨儿杨淑婉对他说的这番话,是心存了死志。
为了不让他为难,也是为何他清名,宁愿一死了之。
虞宗正心中大为感动,哪能眼睁瞧着杨淑婉死,当下就承诺要纳杨淑婉为贵妾,两人就这样厮混在一起。
杨淑婉泪盈于眶,瞧着虞宗正:“原来老爷还记得当年的事。”
当年,嫡母打算将她嫁给苏州富商做妻,人都说“宁做官妾,不为商妻”,她自是不肯的,就想为自己谋个出路。
她往常呆在深闺,接触的外男也不大多,其中虞宗正算是最好的一个。
虞氏世代书香,家里头的规矩比一般人家要大得多,男子年四十,无子,方可休妻另娶。膝下有子,妾侍至多两人。
虞宗正后宅里虽有通房,但因为嫡妻尚无所出,便也不好纳了妾,叫庶出的先打肚里爬出来,所以还未纳妾。
从虞宗正的言谈之间,也能猜到,他与妻子谢氏感情也不大好。
杨淑婉就起了心思。
想着,将来她进了虞府大门,就是贵妾,后宅里头没人与她争宠,又有虞宗正宠着她,谢氏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哪曾想到谢氏命薄,教她当了风风光光的正妻。
顾及着女儿在场,两人很快就收敛了,虞宗正思及方才杨淑婉与虞兼葭一脸难色,就忍不住问:“方才你们母女俩在说什么呢,说来与我听听。”
杨淑婉面露难色,看了一眼虞兼葭,虞兼葭也是一脸迟疑,动了动唇瓣,似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母女俩的神态,让虞宗正看得直皱眉:“府里头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有什么话,直接开口便是。”
杨淑婉连忙道:“也没什么话儿,就是家里头的琐碎小事,不好说来让老爷烦心。”
这么一说,虞宗正就猜到,可能与大女儿虞幼窈有关,皱了下眉,转头看向了虞兼葭:“既然你母亲不说,你就好好与父亲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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