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玉礼的提醒下,封元汐急匆匆的修书一封,带着信件,离开了谢府,回了一趟殷府。
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封元汐的梅香,见到自家小姐,自然十分高兴。
“小姐,裕通商会那边有人来催货了。定钱银子奴婢按照您之前吩咐过的收下了,货品单子稍后奴婢给您取来。您不在,奴婢不敢去您的药室取货。前几个月的货款银子,他们掌柜的问您,是还让裕通帮您存着,还是就取出来,等您回个话。这个月的货款银子需要等其他州的人来取货的时候才能结清,说是请您等等,或者和下个月的订货银子一起给您。”
封元汐还没开口,梅香就上前来,噼里啪啦的一顿说,让封元汐不自觉的停下了往内院去的脚步。
自己最近确实各种事情忙的昏了头,裕通的事情都耽搁下来了。好在有梅香帮忙打理着,封元汐多少觉得有点愧疚。
“本来应该是我的事情,却让梅香姐姐帮了许多忙。”封元汐有些歉意的对梅向说,“还有照顾师父的起居也是。这些本来都应该是我做的事情。”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奴婢一家本来就是跟着夫人的,伺候小姐可是奴婢的职责。”梅香连忙摆手,“奴婢知道,小姐肯定有比为殷夫人准备三餐,还有梳理生意更重要的大事。奴婢也就是做做饭,帮忙传话递东西罢了。这些事,原本也不需要小姐您亲力亲为啊。”
“梅香姐姐真是越来越可靠了。”封元汐笑着引梅香进了自己的药室。
准备给裕通的货品,封元汐早就已经制作好了,只是之前没想着会遇到这么多变故,本想亲手交给商会的人。
封元汐将打包好的几个大盒子放在了桌上,道:“银子的事情,按之前的分账,师父的那一份,还是记在师父的账上,裕通帮忙打理。咱们这边留下五百两,送三百两到学里给哥哥,多的换成银票送去给母亲。”
封元汐在盒子盖上拍了拍:“东西就是这些。梅香姐姐得空,就让裕通的人来取走又或者你亲自去送。不方便的话就请前街的罗掌柜帮忙。”
“小姐”梅香拖长了音,按住封元汐的手,“奴婢也不是第一次打理这些事了,您放心交给我就是了。只是”
封元汐见梅香欲言又止,不禁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
“中秋节奴婢去师兴,夫人说起小姐来,奴婢听那意思,是有些想要回千嶂。”
封元汐皱眉,有些疑惑:“怎么,外祖家的人,欺负母亲了?”
梅香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裕通的照着小姐的意思,在师兴给夫人寻了一处颇气派的宅邸。除了奴婢的爹娘,还另外有四个外院杂役和四个内院的丫环伺候。小姐给的银子加上封家赔偿的银子又实在不少。咱们家里,夫人出入都有自家养的车马,不用去租用马车。而且师兴的裕通分会的掌柜,也对夫人十分敬重。听娘说,每个月有人专门来关心府上有没有缺用的东西。这样的排场,夫人娘家那边也对夫人很是热络呢。”
“那母亲是”封元汐疑惑。
“奴婢多一句嘴。小姐和少爷到底年纪还小,夫人虽然依了小姐搬去师兴。但是奴婢的娘说,夫人还是挂念您和少爷的。”梅香叹了一口气,“奴婢的爹娘也想让奴婢问问小姐,咱们”
封元汐明白梅香的意思了:“让你们一家子分隔两地,确实是我的不是。”
梅香连连摇头,说不是那个意思。
封元汐却反按住了她的手,道:“梅香姐姐放心,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等哥哥考上生员,到时候是要去师兴的府学念书的。到时候,你我两家的人,就又能聚到一处了。母亲想念我和哥哥,我们也和母亲好久没见了,自然也是想她的。再等等吧,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新年的时候,哥哥那边学里才能放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师兴。”
说罢,封元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道:“裕通的事情,就麻烦梅香姐姐再照应一二。我还有事情要去见师父,得空了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封元汐离开了自己的药室,心下盘算起过年的时候要和哥哥一起去师兴见母亲,还要拜会一下自己那从未谋面的外祖一家的事情。脚下却是没停,一路的进了内院。
殷无彩的房间并不锁门,封元汐进去,打开地下密室,一路走了进去。
密室中,殷无彩仍在运功打坐。封元汐不好打扰,就安静的在旁边坐了。
气氛十分安静,为了不弄出声响,影响殷无彩的入定。封元汐并不敢随意去碰殷无彩药室里的东西。只是这样枯坐实在无趣,她将准备给叶扶灵的信放在了一边的桌上,自己原地盘膝坐下,也开始运行起殷无彩教给她的内功心法。
运行了三个周天之后,封元汐收了功,睁眼想要看看殷无彩是否已经结束了打坐。却看到殷无彩正坐在桌边,看着封元汐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封元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喊了一声“师父”。
殷无彩轻轻的嗯了一下,淡然的看完了最后几行字,然后将信折好,放回了信封。
“你来找为师,是想联系上叶扶灵?”殷无彩问。
“是。”封元汐有点忐忑,“徒儿知道,师父您跟叶前辈有点渊源,或许并不想有过多牵扯。不过您也看过信了,事关夷君的目的和六主。而且机关术这里,叶家确实是大越之首。徒儿也只好”
说着,封元汐对殷无彩跪了下来:“徒儿知道这事情有些让师父为难,但,还是请师父能成全徒儿。”
殷无彩看着封元汐,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入我门下,多久了?”
“徒儿是今年二月遇到师父的,从那时算起,已经八个月了。”封元汐不知道殷无彩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还记不记得,我到底为什么收你为徒?”殷无彩问封元汐。
“”封元汐沉默了一下。
殷无彩说过,她需要一个徒弟,为她实现一个约定,那个约定的时间,只剩三年。
“看来你记得。”殷无彩审视着封元汐的脸色,“你最近很忙,这件事为师也没有机会和你细说。你大概已经多少猜测到了,这件事和叶扶灵以及叶家庄有关。”
“是。”封元汐承认。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八个月来,我只传授你药学毒术,却从来没传过你功夫。连内功心法,也是最近一个月才传给你。”殷无彩问封元汐。
“还请师傅明示。”
“你知道,我是叶家庄的叛徒。”殷无彩自嘲的轻哼了一声,“江湖中不少人想要看叶家从武林盟主的神坛上跌下去。我的存在,到底让他们找到了这样的把柄。三年不,不到三年了。那时候是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的时候,那是对你我,也是对叶家进行江湖审判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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