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汐曾经对谢瑾睿和谢家人说过，自己有可以在梦境中看到未来的能力。虽然有些事情已经和她说的“梦境”有所不同，但是似乎仍然有一些东西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发展的。

“之前我和你说过，我梦境中的一些事情。”封元汐道。

谢瑾睿点了点头：“我记得。”

“我梦中只知道恒王会在西北遇刺重伤。虽然现在看起来，很多事情和我之前梦到的已经不一样了比如现在的封家，和我的处境。但是有些事情，看样子还是没有变，比如二皇子受封慎王。”

谢瑾睿点了点头。

封元汐眉头紧锁：“在我的梦中，有一个白发人，他在恒王重伤致残之后，扶植了新的皇子争位。最后也是那个人亲自点上了杀死我的一把大火。可是我的梦境并没有就此结束，在我死后的世界里，戎人血洗了整个大越。那个白发人亲手杀死了他扶植起来的新君。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能放任不管的危险人物。”

曾经听封元汐提起过白发人的纪弘靖，也停下了手中正在摆弄的机关部件：“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人？”

“是。”封元汐点了点头：“琦丝娜的事情背后，我总隐隐觉得，有那个人的影子。可惜琦丝娜本人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人露面，倒是不好确定了。可从之前梦境的中的情况来看，我有一种感觉，他在想方设法针对我们六主的继任者。”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谢瑾睿琢磨着。

“可能和某个机关有关。”纪弘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机关？”封元汐和谢瑾睿齐齐转头看向了之前一直没怎么插话的纪弘靖。

纪弘靖见他们两个都看向自己，轻咳了一声：“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封师妹，还记得之前和你说过，有时间的话去一趟叶家庄吗？那里有一个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机关的图纸，上面有契合六主信物的图样。”

“叶家的机关图吗”谢瑾睿沉吟，“难道是什么前朝宝藏？那个白发人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想从六主后人手里拿到信物？开启这个宝藏。”

“谢大哥，你是从玉礼那里借了传奇话本么？”封元汐有些无语，“如果是这样，他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姑且不论纪师兄有叶大侠保护，本身也武技高超。就我和玉礼而言，现在根本是没有多少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吧？他那种一二十尺都可以高来高去的人，对付小孩子要什么顾忌？”

“那就只能是他有不能对我们直接出手，但又必须杀死我们的理由。”纪弘靖道。

“能对人有这样约束的倒是很向戎人中的狂信者了。”谢瑾睿评价道，“就算多么不合理的教义，哪怕危害到一个人生存的底线，只要是教义，就绝对不能违背。你们所说的那个人，是这样的吗？”

封元汐摇摇头：“我对他的目的不感兴趣。但我绝对不想让梦里的事情重演，所以不管他想怎么做，只要我有办法就一定会阻止。谢大哥，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琦丝娜的事情这么上心吗？就是因为这个。”

封元汐顿了一下，再次掀开了车帘看向窗外：“如果这是他的目的，我不能让琦丝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阴谋里。如果这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只要六主都还活着一天，就总有机会钓出他来。”

管你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上一世被你破坏了我的人生，这一世，绝不。

看向荒原的天际线，封元汐在心中暗暗发誓。

在恒王的队伍按着自己的步调，驶过荒原，向着黑石城前进的时候。早他们一步动身的北域戎人的其他七个部族也早一步到达了黑石城。

意外的是，黑石城这一次，没有再关闭城门，阻止那些部族的人进入。亲近大越的八个部族的酋领，和他们带来的各自的数百号勇士，都被收进了城中。

黑石城中的人数一下增加近一半，每家每户都要借住进其他部族的人。城中的气氛越加诡异。

琦丝娜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小窗外面神庭中的景象，心中一片的忐忑。

她这几天一直能听到守卫换班的时候，小声交谈两句外面的情况。奥舍尔这样做，到底有多大的风险，琦丝娜根本不敢想。最近，因为腾蛇的能力，她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危机降临的感觉让她一直处于无法缓解的头痛中。

这一天，给她送餐的低阶神官端着餐盘，照例来到了她的房间。

“外面如何了？”琦丝娜问那个小神官。

那少年看了琦丝娜一眼，把手中放着食物餐盘的托盘整个的放在了桌案上。

“明天就是谢神祭的时候了。”少年袖这手，垂眸答道，语气中仍然保留着对圣女的尊敬，“请您做好准备。”

琦丝娜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辛苦了。”

少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餐盘：“请您，好好享用白蛇神赐给我们的食物吧。”

说罢，少年退出了琦丝娜的房间。

谢神祭，不是感谢神明恩赐的祭典，而是向神明谢罪的祭典。原本应该祭祀神明的神殿里，出现了虚假的“伪神”，城中还有神庙中存在“妖魔”的传闻。作为神庙中的神官和祭司，确实应该为自己的失职而谢罪。

琦丝娜看着桌上盛放的食物，一些炙烤的肉食，采集的浆果，植物的种子磨碎烘烤成的薄饼。都是日常就能吃到的食物，如果是平时，一壶巴卡达汁水是少不了的。大概是害怕琦丝娜会把果汁变成神酒，所以在软禁的时候她只有清水。

“果汁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变成神酒的啊。”她曾经这么感叹，那些神官和祭司对于圣女所拥有的“神力”的盲目信任。

不管明天的祭典到底是死是活，她都要好好地吃完这一餐，就算白蛇神的信仰已经改变了本来的面貌，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琦丝娜在用餐前进行了祈祷。她只是不再感谢神的馈赠，而是感谢荒原带给她食物。

在拖动餐盘的时候，琦丝娜感觉到今天的餐盘比往日重了许多。明明托盘上的东西并不比平时多。

带着疑惑的情绪，琦丝娜移开了托盘上的餐盘，拿起了手中的托盘。

重量是来自托盘的，她把托盘正反都看了一遍，在餐盘的背面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鱼型刻痕。琦丝娜的瞳孔猛然一缩，曲起手指，在托盘的底部敲了敲。

听出了有一处声音与别处不同，琦丝娜按住了鱼型刻痕的位置。手上一用力，托盘的底被旋了下来。一个羊皮纸包从长条形的凹槽里掉了出来。

琦丝娜捡起那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个有一指宽，比她手掌略长一些，两边开刃，没有横隔的匕首形状的东西。

“选择你想选择的路。”

羊皮纸上，是用大越的文字，写成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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