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歌醒来，并没有因为昨日饮了太多酒而不舒适。

她转动脑袋，眼中赫然闯进的是莫羽尘安静的睡颜。

沐九歌定定地瞧着，疑惑道，他也不用易容术啊，是怎么把容貌换成莫羽尘的？

芊细的手指撩开对方的一缕斜刘海，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唇，肌肤光滑水嫩，嘻嘻……，真好看。

忍不住，将自己的唇慢慢地，小心地凑过去。

就亲一下，他不知道的。

可还没等她靠近，也许只差一寸的距离，莫羽尘忽然睁开眼睛。

吓了沐九歌好大一跳，连忙往后瑟缩躲开。然后呵呵干笑，“那个什么，早啊！”连忙坐了起来，下床，一边伸懒腰，一边往窗边走去，“今天的太阳很好。”扭头问：“陪我逛街好吗？”

莫羽尘也下了床，穿上外袍，“好，今日我恰巧休沐。”

他心里着实有些看不透沐九歌了，她到底预想如何？

京城的街市，毋宁说要比那偏远小镇来的热闹。

沐九歌心里想着事儿，一路走得有些漫不经心。

莫羽尘在边上跟着，也不多言。

在一个卖首饰的小货摊前，沐九歌终于停下脚步，一双漂亮的眼睛也终于有了色彩。

她看了一圈下来，然后拿起一只青玉簪子对着阳光照了照。

小贩笑得眯缝着眼睛，连连夸沐九歌有眼光。

沐九歌得意的回答了一句，然后询问了价格。正要掏银子时，边上的莫羽尘已经先一步将银子递上。

沐九歌连忙夺了回来，“这个，我自己付钱。”说着将自己的银子给了小贩。

莫羽尘神色平平，“你这是何意？”

沐九歌笑嘻嘻的，“因为我要送人，怎么能叫你付钱，那不是显得我很没诚意啊？”

“送人？”莫羽尘瞥了一眼沐九歌，“瞧那簪子款式，你是想送给哪位男子么？”

沐九歌也不在意他的语气，点头，“对呀！”

莫羽尘有些泛酸水，奚落：“你这是什么毛病，总喜欢送男子簪子？”

沐九歌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望着莫羽尘，转动着手里的青玉簪子，“能收到我簪子的男子，必定是要长得好看的，必定是我喜欢的。我在这之前，送过两人。”

她转开眼瞧向别处，目光转暗，片刻才又自语般开口：“可惜一个惨死，还死的面目全非。另一个……，不知所踪。”

莫羽尘可以想得到，她说的两人是谁，周宇和……苏墨。

想到这儿，莫羽尘蓦然又想起了其它，因而，他深深地看着沐九歌，难道她……？

沐九歌黯然了一小会儿后，笑了笑，将簪子递给莫羽尘，“这将会是我送出去的第三只簪子，也会是最后一只。”

莫羽尘安静的接过，“你就不告诉我，之前那两人是谁吗？”

沐九歌继续往前走去，不答，却说起另外一事，“早几年，我总是隔三差五地偷溜出来到处闲逛，美名其曰行侠仗义。有一年，我来到这京城。路遇恶霸强抢民女。我便想出手相助痛打恶霸一顿。但却被一位翩翩少年拦下了。少年只朝恶霸晃了一眼腰牌，那恶霸便两腿一软跪下磕完头就仓惶逃走了。然后少年跟我说了一堆大道理。看在他长得好看还请我喝酒的份上。我这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也就不嫌弃他啰嗦了。”…

莫羽尘听完，终于可以肯定自己刚才那个猜测是正确的了。

他安静地望着沐九歌微笑，一瞬后，他说：“让我猜猜，那少年跟你说了什么吧？”

沐九歌欢快地应答：“好啊！答对了，请你吃东西。”

莫羽尘弯唇一笑，然后边走边说：“他言，你只是一时打跑了恶霸有什么用。届时，你离开，恶霸照样还来骚扰那户人家。以暴制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当初那个少年意气风发，话里话外总会提到如何安邦定国。

沐九歌自然不爱听那些了，只是，她喜欢看他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俊俏模样。

莫羽尘说完执了沐九歌的手，“徐记的桃花酿，我请你！”

沐九歌回过神来，她依稀记得当初也是这样的对白。

而那日周宇并未跟着。

沐九歌盯着莫羽尘的眼睛，他此刻正如那日一般盛满了阳光与憧憬。

沐九歌笑了，点头，“好，不醉不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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