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头撇了他一眼,这个不懂得尊卑的人正是薛四娘的大哥。平常在薛家村仗着自家爹是村长也是耀武扬威惯了。
于老头看向还站在他这一边的薛四娘。冷声问道,“大儿媳妇。我何时打过你了?你不妨对大家说说。”
薛四娘看自家大哥乱开腔,心里就气。她哪里是公公打的,大哥这样说,不是把自己嫁在火上烤吗?现在自己该怎么回答啊?
要是说公公没打。那就是下了大哥的面子。等于是得罪了大哥。以后自己要是再想要仰仗娘家的势,肯定就不行了。
薛四娘一时之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薛家村的村民还在那里拱火,“四娘,你快说呀!咱们村的人都来给你撑腰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别怕。”
薛四娘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于挺直了脊背,昂首道,“不是公爹打的,是郑村长打的。”
她抬头挺胸地看着于家村的村长郑景仁。
薛村长立刻把矛头指向了郑村长。“郑老哥,咱们都是做村长的,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郑景仁神色淡漠,毫不畏惧。此时他的身边已经围了几个村丁,就算是硬碰硬的对上,他也是不虚的。
“那你怎么不问一问我为什么打人,我又是以什么理由打的人,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人吧?好歹我也是一村村长。”
薛村长大儿子又吼道,“什么理由不理由,你们打女人就是不对,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呀!”
郑景仁看着薛村长道,“你们是想要挑事打架还是来讲道理的。”
薛家村村长本来就是想来打架的,不然他怎么会带那么多壮丁来?
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村的村长,人家摆明了要讲道理,他怎么样都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
“郑老大,你这话就说的好笑了,我们当然是讲道理,你也是村长,我也是村长,咱们就来把道理摆摆。现在你说你有什么道理?你打了人还有道理?真是笑话。”
郑景仁看着身后蠢蠢欲动的几个村丁,伸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压下这些人的气焰说道,“你觉得我打了人是笑话,殊不知我正是因为一个笑话才打的人。”
我按照我们村的村规处罚的人,可不是无缘无故打的人。我希望你想动手之前,最好是把事情了解清楚一点。”
薛村长觉得这话有挑拨的嫌疑,这是在暗指他被自家姑娘当枪使了吗?
自己的姑娘被人家打了,他这个当爹的来撑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他这个当爹的看着自家姑娘被人欺负了,还当旁观者不闻不问,这怎么可能?
好歹他也是村长,一个村长的女儿被人欺负了,还不敢出声,那他还有什么脸面。那他的威严何在?
“你们打了我薛家的女儿还有道理了。你这上哪里也说不过去。”
郑景仁冷漠的撇了他一眼,“我知道是你薛家的女儿,但是我更知道她已经嫁到我们于家村来了。那就是我们于家村的人。
她在我们村犯了村规,难道我不应该用村规处罚她吗?或者是你觉得她还是你薛家的女儿,不应该受到我们于家村的村规的约束。那行,那我就问问于老幺,他儿子是不是已经把你的女儿休回去了?
如果是,那我立马向你薛家的女儿道歉,因为她不属于我们村的人,我不应该用村规来处罚她。
不过她所做的事情,我们也依然可以告到官府去,让官府的老爷为我们于家村的人做主。”
薛村长带来的人顿时不淡定了,有些人就产生了退缩的意思,看于家村的村长那么有底气,估计薛四娘肯定是犯了大错,没瞧见人家连告官都抬出来了吗?
这时就有几个薛家村的人靠近于家村的村民,开始打听起薛四娘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儿?结果一打听,那思想正常的人都觉得薛四娘是该打。
他们顿时就产生了退缩的意思,几个人回到薛家村的队伍里,互相通了气,立刻就有几个人以家中有事为借口,向薛村长告辞。
薛家村来的人走了几个,但还有几个是薛村长的铁杆粉丝,他们依然坚强的站在队伍里。只等他们的村长一声号令,让他们向前冲。他们绝不后退。
薛老大对于此时离开的那几个人已是怀恨在心,打算回村后一定要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眼前的事更重要,他既然来了这一回,肯定不能空手而回。怎么样也要为自家妹妹讨回一点公道。
“我妹妹有什么错,她护着自己的儿子,这能算有错吗?为人父母者,护着自己的孩子。谁能说这是错的?谁家父母不护着自家的儿子?
明明是你们斤斤计较,那么一点小事情偏还大张旗鼓地处罚人。我看你们纯粹就是想欺负我们薛家人。”
郑景仁眼神冰冷的看着薛老大在那里胡言乱语。他冷冷的对薛村长道,“原来你们薛家村的村风是这样的,杀人放火在你这个村长眼里竟然是小事,呵呵,这事我可得跟县大老爷好好的聊聊。什么时候这十恶不赦的罪行都变成小事了?”
薛村长想到自己跟县里的薛师爷关系很好,自己是有底气的,他很硬气的回答道,你想告状你就去吧,你当我会怕了你。这本就是于老幺家的家事而已。就算你告到县太爷那里去,我也奉陪到底。”
于老头在一边看着心里很是不是滋味,这事往小了说,这事就是他的家事。
可是说到了这,就是两个村之间的大事了。这都是因为那个孽障干下的蠢事才闹成这个样子。
他正想出面和稀泥。自己舍下老脸在薛村长那里伏个低,做个小。把这事情先揭过去,免得两个村发生大冲突。
只是,薛村长可不想息事宁人。只听他又在那里大放厥词。
“事情的起因,我也已经了解清楚了,不就是我外孙子烧了一个破院子吗?那破院子也是他自己家的,他烧了也就烧了,跟你们有什么干系?竟然还要动用所谓的破村规。
你们这明明就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薛村长说完还斜眼瞅着郑村长。
郑景仁气得胸口起伏,这样的小人还真是跟他有理也说不清楚,尽扯一堆歪理。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郑大爷爷,你一定要消消气,别上了对方的当了。他那样故意歪曲事实,不就是想把你气出个好歹来嘛,咱们一定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郑景仁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虽然个子小小,但从她的眼里看进去,仿佛浑身充满的能量。一个10来岁的孩子都这么沉稳,他更应该沉得住气。更不能虚了对方。
他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一下心里的憋闷。
“对,你说得很对!大爷爷不气!你放心吧。现在这里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小娃子就不用在这里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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