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黑芝麻糊续命,朱易兰又捱过小半个月。这期间不仅便秘好了,身形瘦了,连气色也好看多了。而且奇怪的是,这个罐子里的黑芝麻糊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每当快要见底,只要她心里想着再多些,再来些,罐子立时就能被装满。
这好东西可不能丢。朱易兰每次偷偷加完餐,都会再把它宝贝地放回原处,再用砖石铺上,小心翼翼。
一个月期限到来,朱易兰的血滴再次溶入高个子的杯中。杯底平静祥和,水面波澜不惊,甚至杯里的液体变得更加澄澈透明。两人打开牢门,朱易兰随着一同合格的几位姐妹排成一队,缓缓走出这囚禁自己长达一个月的狱所。
一出大门口,眼前豁然开朗。头顶的天空蓝幕白云,不时有些小鸟蝴蝶飞绕在眼前院落里一棵高大的古槐树周围。两旁有长长的连廊,通向四面的亭阁雅舍,不时有服务员一样的人端着满盘的美酒佳肴匆匆而过。
几个人被分成三组,各自来到一间大大的汤池泡澡沐浴,好洗去连月来待在地下监牢的湿气与晦气。朱易兰跳进池中,短暂适应水温后,整个人没进水里,只露个鼻孔以上的头部在外面。其他几个姐姐妹妹也各自宽衣解带,彼此保持着间距,各自沉默的泡在水里。
水雾笼罩在四周,时间仿佛过的很慢。但大家又怕这一刻的清净马上消失殆尽,不知道下一秒又会迎来什么可怕的遭遇。
“啊!”眼前一个小姐姐突然惊叫起来。不顾衣衫蔽体,从池子里跳出。众人朝她望去,想探个究竟。只见她身姿修长,瘦皮粘骨,两臂紧紧护着胸口,犹如惊弓之鸟般站在池台上一动不动。
但她的身体,却又是在动的,那是她胸口的位置。
众人原以为她双臂的动作是为了遮羞,却没想到她是为了制止一个可怕的东西。“扑通扑通……”大家的心跳仿佛同频般震动着。随着这声音,小姐姐护着胸口的臂弯在被什么力量向外顶撞,一下又一下,里面的东西就要蓬勃而出。
“不好!”池子里忽然一声厉喊,大家都看向自己的胸口。朱易兰的身体也有了反应,那是她曾经多么梦寐以求的尺寸,但此刻这一切怪异的叫人可怕。
禾秆一样瘦的身体,却挺着令男人心旌荡漾的神器,这难道不可怕吗?
池子外袭来一个男人粗厚又暴戾的吵嚷声:“喊什么喊,十分钟赶快出来,集合!”
池子里的女子们赶紧收声,彼此间又小声交流着。
“是水,这水一定有问题。”
她们窃窃私语地从池子里上来,穿上早已备好的宽松衣服,就像是进了一个汗蒸会所。男人在前,带领她们与之前分开的姐妹们合流,穿过几个长廊,来到一间宽阔明亮的会议大厅。厅子正中有座舞台,摆了三张气派的方桌,后面坐着几位大佬模样的人。而桌子最中间,一位成熟的中年女子格外醒目。她风姿绰约地吸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吞云吐雾之间,将女人的性感与妩媚不经意展露到极致。
朱易兰一行人被带到舞台下的空地上以方队形式站好,大家四周环顾这才发现,原来今天带来集合的人不止她们这一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下的人越来越多,朱易兰从没在一个地方见过眼前这么多姑娘。
她们有的疲惫,有的惶恐,有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却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在用手臂紧捂着胸口。朱易兰低头从宽松的上衣口往下探望,似乎这时候胸口的变化已经逐渐停止,刚才那种涨麻的不适感已经消失。
“咳!咳!!!”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朱易兰看到舞台上有个人站起走到台前,那身形,那装扮,正是把自己绑来的钢哥。她心中一阵好恼,牙齿咬得耳根咯咯作响。
“大家安静!首先祝贺你们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从今天起,你们的人生将要迈向新阶段。相信此刻,你们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这变化可能会让你们担心,惶恐,甚至不安。但我向你们保证,不管之前过着多么颓废的,没有希望的,行尸走肉的生活,现在迎接你们的将是全新的人生。接下来,有请我高贵的女主人——谭婆婆,宣告你们新生的开始!”
大家被这些话搞得云里雾里,但见舞台上,刚刚被朱易兰留意的那位风骚熟女走到前台。
什么?她就是自己在狱中听到的谭婆婆?这个贼地方的女主人?只听名字,她不应该是一个瞎眼歪嘴皮肤皱皱巴巴的老太太吗?
“姐妹们,欢迎来到我还仙阁。你们到这里,既是要踏上新途建你们的功,也是要低头俯就赎你们的罪。”
谭婆婆的声音自带饴糖一般,听的现场男人心里发黏,甜而不腻。女人们在这声场的笼罩下,反而愈发沉静,就像被一个资历极深,不好偏私的大姐姐揽在怀里,向自己传授者千帆过尽后的人生感悟,字句皆是箴言。
“我知道你们最近对这里充满了猜忌和不满,甚至敌意。但请你们自己想想,是什么让你们来到这里?如果你们是学校的乖乖女,职场的女精英,家庭的贤惠良妻,如果你们不是因为生活遇到了瓶颈,看低作践自己,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腌臜货,你们会被骗到这里来吗?”
此话既出,场内瞬时议论纷纷,一堆女子小声低语的声音汇成让人搅扰的嘤嘤嗡嗡。朱易兰立马想到自己的遭遇,如果自己还在上班,如果不是因为没钱去找渣男还钱,自己怎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太不努力了吗?
谭婆婆这一番话术可是几百年来总结的精华,眼看台下的姑娘们个个感同身受,她开始了接下来的说辞。
“上天赐予我们女性美貌,自然也会拿去其他方面的便利。在如今的世界,女性总被男权社会看作是弱的,是能力比不过他们的。从学校到职场,再到家庭,他们限制我们的发展,妄图把我们放在一个他们认为合理的地方。但是,他们错了!我想说,不管男人怎么努力,有一点他们永远做不到,那就是我们女人生而俱来的能力——哺育!在这个社会,男人让我们跟他们比逻辑,比力气,比体力,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人人都想以自己的长处对付对方的短处,这就是男人的阴险和可恨之处。“
台下的姑娘们此刻屏气凝神,有的甚至双手握拳义愤填膺。她们被谭婆婆所说牵动着情绪,注意力,肾上腺素。她们变得对男人同仇敌忾,仿佛就等着谭婆婆为她们指出一条之前从未有过的打破男权统治的康庄大道。
谭婆婆在台上优雅的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吸入后再缓缓吐出。那烟雾如丝如缕,轻轻蔓开,就像盛放着所有女性内心里的乌托邦。
“你!”她手中带火的香烟烟头,指着离中心舞台最近方阵的一个女孩问:“来这之前,做什么的,收入有多少?”
那个女孩战战兢兢回道:“我在一家电商公司做文员,每个月到手5000,四险没有一金。”
“那你呢?”
谭婆婆又指向另一位女孩。
“我在快餐店打工,一个月休一天,每个月3500左右。”
朱易兰在心里也算了算自己,虽然之前每月能拿1万多块,可离自己幻想中的买套房子还差得远呢。
谭婆婆达到了她询问的目的,优雅转身回到舞台中央。
“姐妹们,你们真的很让我痛心,难道我们女人的劳动真的就只值这个价吗?难道我们为这个世界所作的贡献真就这么轻贱吗?他们男人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居然可以在这个社会中身居高位,对我们颐指气使?!所以我说今天你们要赎自己的罪。你们罪就罪在居然把自己的人生活到这样的卑微,居然还可以安身立命,企图安稳?在我这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会让你们活得有尊严,会让你们的收入跟男人并驾齐驱甚至弯道超车完全超越。在这里月入5万,10万都不是梦!我会让你们完全发挥优势,直到完成所有梦想。只需要,现在,一个小小的改变。你们——愿意吗?”
谭婆婆陡然提高音量,振聋发聩一般。在现场几个小姐妹率先带头的呼喊中,大家齐声呐喊着:“愿意,愿意!”
钢哥阔步走到台前举手示意大家收声,谭婆婆回到原处身型款款地坐了下来。
“姑娘们,我知道你们此刻渴望改变的信念。正如谭婆婆所说,我们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我们要去做连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只有决心是不够的,还需要一点点缘分。现在,所有人往大厅左边或右边排队,按顺序接受针剂测试。凡通过者,我们再进入下一轮。我敢保证,年入百万绝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现场的姐妹像中了蛊惑般热情激烈地排起左右两条长长的队伍,朱易兰也被夹杂在其中。只是打针测试,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她捂着自己还未完全适应的胸口,隐约感到一丝丝不安。
大厅两边,穿着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皆在摆好的桌子后面坐下。打开医药箱,里面密密麻麻排着整齐的针管针头和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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