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之中这一天的气氛都很怪异。
林丞相就站在大王寝宫外面候着,众位大臣陪同。到了晌午的时候,大臣们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可是转过头去看丞相,只见丞相丝毫不动。
大臣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寝宫之中伺候的侍卫出来了,面带喜色。
丞相的眉梢挑了挑,面似欣喜,又似惋惜,前一步,“大王如何了?”
侍卫低下头道:“回丞相,大王已经醒了,召见丞相。”说完之后错开身子看向百官道:“诸位大人也回去吧,大王已经无事,休养一番即可。”
诸位官员面一喜,朝着寝宫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他们从早听闻消息就赶来,至今没有回去,这身子有些吃不消,家中人定也急坏了。
林丞相缓缓走进寝宫,每一步都走的很沉稳,到了床前,也不跪下,只是躬身看向漠北王道:“不知大王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漠北王抬头,也不知是不是这灯光过于昏暗,自己的眼睛花了,他总是觉得丞相今日的表情有些怪异。
漠北王压下心中的疑虑,沙哑的声音从嗓子中挤出,“丞相呀——咳咳——大王子的事情你去查,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丞相看着面色灰沉的漠北王,虽说漠北王这时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可听这粗重的喘息和沙哑的声音,丞相心中就有了底,低声说道:“大王放心,我一定会让大王子安安心心地去。”
漠北王本就因为大王子一事伤痛不已,现下听丞相再次提起大王子,不禁悲从中来,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丞相行了一礼,出了皇宫。他走了几步之后回头看向这座辉煌的宫殿,曾几何时,他也是有机会住进这样的宫殿的,而不是成为这座宫殿主人的臣子。
既然已经得了漠北王的命令,林丞相自然是要到天牢走一遭。他还未到天牢,就听见有人回禀,说秦沐璃求见。林丞相看向报信之人,冷声道:“若是这样的消息传到大王耳中,惊扰到大王,你有几个脑袋?”
报信之人将身子压得更低,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中隐隐带了战栗,“小人知罪。”
“下去吧!”
“是。”报信的侍卫慌忙离开,下楼梯之时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下去。
丞相回过身继续朝天牢走去,脸就像泼了墨汁,黑的吓人。
天牢守卫见丞相前来,三步并两步前,弯下腰领着林丞相往里走。
丞相随着守卫进入天牢,里边的气息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天牢之中腐肉,蚊虫,干裂的血液,四处可见。墙挂着刑具,烙铁之贴着一层厚厚的焦肉,苍蝇蚊子聚在一起嗡嗡响,看着恶心的紧,听着也心烦。
林丞相看着守卫越走越深,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他的嘴角逐渐往下压,见还未到,开口说道:“将人往外挪一点,最近来的勤,里边太臭。”
守卫动作一顿,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点头应下。虽说这阮墨羽是重犯,需要关在最里边的牢房中。那里环境最差,守卫也最为森严。可是既然丞相这么说,那将其往外挪一点也无妨。
不得不说“往外挪”这个决定,就算是阮墨羽听到也会很高兴。
阮墨羽这会儿在牢房中正发愁这环境,你说这漠北皇家的天牢,质量不是很好,这建天牢的铁竟然是普通的铁,而非玄铁。天牢的环境也很是糟糕,娆丹女皇的那个地下石室的环境就很不错,没什么异味。哪像这里,老鼠蟑螂遍地是,苍蝇蚊虫一窝蜂。
突然有钥匙的声音响起,阮墨羽向着门外看去,就见到了一张不熟悉的面孔——林丞相。
他早年间在漠北行走之时,林丞相就已经名满漠北,深得漠北王的器重。此人不骄不躁,为人低调。只是看林丞相今日的作风,就和这传闻不符。
阮墨羽这一久在牢房之中也想了想,大王子死之前说的那个人,才说出一个姓氏,就是林。他到天牢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林丞相。
这若是巧合,恐怕是有些牵强。
阮墨羽的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是他这表情在守卫看来,却是心惊胆战。守卫见阮墨羽丝毫没有行礼的迹象,沉声说道:“大胆阮墨羽,见到丞相竟敢不行礼。”
阮墨羽听到这话也不动,似笑非笑看向林丞相。
林丞相瞥了一眼说话的守卫,“我让你说话了吗?出去!”
守卫动作一顿,马转身躬身离开。
守卫离开之后,场面一度陷入安静,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阮墨羽不急,向来都是求人的是孙子,他等着就好。
果不其然,最终忍不住先开口的,还是林丞相。他看着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生的倒是一副好相貌,这种境况还能这般悠闲,心性也是难得。
丞相将话音在嘴里转了几个圈,最终说道:“你可知罪?”
“丞相这样可就没意思了,还是说丞相就没打算好好说话。”
林丞相见他说话的姿态,丝毫没有一点阶下囚的自觉,脸色也不甚好看。他居高临下看着阮墨羽,说道:“那我就直接一点,你说我让秦沐璃拿一半的身家来赎你,她可会来?”
“刺杀王子这样的罪,在丞相这里竟是可以拿钱解决,看来丞相是真的很需要钱呀!只是依照我和秦大当家如今的关系,怕是要拂了丞相的好意。”
林丞相听出他口中的嘲讽,也不恼,这般的话他听得多了去了。他冷眼看着阮墨羽道:“那不如让清月楼来,清月楼楼主若是连自家护法都不救,怕是会寒了一众手下的心。”
“亦或是让南玉大皇子来,你们不是好友吗?朋友就应该为对方两肋插刀。”
“我觉得三方都应该到,最近手头有点紧,一家两家的不够用。”林丞相说着弯下腰捏住阮墨羽的下颚,“你说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好?阮护法。”
阮墨羽抬起手,将林丞相的手指一点点掰开。脸虽然还有笑意,可眼中盛的,却是千年寒冰。寒冰在桃花眼中散开,阮墨羽整个人瞬间凌厉起来。
“丞相可真是会说笑,还是说丞相今日起来就是为了笑话阮某?”
“阮公子何出此言?”
阮墨羽嗤笑一声道:“我和秦沐璃大吵,和清月分裂,至于南玉大皇子,王室中人看的都是利益,南玉大皇子莫非是个傻的不成?丞相过于高看阮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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