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小巧的面容上,秀美的眉间微微蹙着,像是有什么愁心的事儿,便是在梦中也不得解脱,一只大手食指指尖轻轻地、带着点怯懦想要触碰那脸蛋儿,只是指尖如蜻蜓点水碰了那么一下,便像是被灼伤似的,猛地收回手。
颛孙世晫不由抿了抿唇,看了看自己指尖,握紧成拳,讨厌自己的怯懦。
目光紧紧地锁住床上那窝成一团的小人儿,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在这空间,在这时刻,只有她和他。
丝丝缕缕属于她的气息调皮地涌进他的呼吸中,撩拨着,调弄着,翻涌着。
心中那凝聚的渴望啊,便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都怪你,长孙汀汀,都怪你,是你自找的。
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如野兽般扫视着床上的人儿。
情绪像是一场无可预期、不知归途的暴风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侵袭而来,带着席卷一切的残暴和贪婪,以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残忍。
有声音在脑海之中不断地回响着,要她啊.......是你的呢,从一开始就是你的。
早就镌刻在骨子和灵魂里的想念和渴望,让颛孙世晫像个瘾君子一般,贪恋着她的气息音容,只微微一丝,便能轻而易举地挑动他的克制的神经,已经那不断被压制、但越是压制越是反弹的渴望。
他如此、如此深切而渴切地想念着她,想要她,想得到她,甚至癫狂地想要将她撕碎了,骨肉碾成肉糜、粉末混着血一起吞咽下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开。
那些复杂的情绪,他再也不用被折磨般地想明白,是恨她带给他的天翻地覆、是念她曾予他的一腔真诚、还是迷恋他曾也是她的不顾一切的偏执。
颛孙世晫虔诚地单膝跪在床沿上,俯身,宽厚的身影遮天蔽日般地将汀汀的瘦小的身形遮盖完全,他捧起她的小手,唇轻轻地吻在她的指尖,虔诚中带着无比的小心翼翼。
但不过、不过是如此浮略于表面的一吻,却陡然间牵动他身体的所有机制,让他不能自我,处于溃不成军的边缘线上。
像是腾空出世的病原体,以绝对嚣张的姿态,刁钻的、令人无法捉摸的途径,突破免疫防御,逃过免疫监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了免疫耐受。
只此一朝、一引,便成疾、成瘾。
眸中的墨色更暗,带着癫狂和渴望,略微粗重的呼吸中,好似有魔影在攒聚,要吞噬一切。
颛孙世晫的唇不由沿着那指尖,一点、一点地向上,温热的气息,和滑腻凉玉似的肤感,仿若冰与火的交织,是你浇灭我,还是我蒸发你,争相不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你死我活共赴交织。
指节分明的玉指、纤细的手腕、以及被抬起的手臂而露出更多的玉臂肌肤......
颛孙世晫的眼中的猩红像是烧起来一样,呼吸也越发急促,握着汀汀手臂的手不知道带着微微颤动,空气中流转的香气也越发浓烈起来,铺天盖日似的,如雾似岚,弥漫着。
那随颛孙世晫而来的那只小狗早已经克制不住地完全瘫软在地,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十分霸道地放在白白的身上,两只狗狗,依偎在一起,画面意外地和谐。
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眉间那抹微蹙舒展开来,如婴儿回归母体似的无安全感缩成一团的身体突地如枝丫冒出嫩芽似的舒展开来,侧身面向床外面,小腿胡乱地往外伸着,一下子就压在了颛孙世晫跪在床上的小腿肚子上。
颛孙世晫身体一下子就又僵硬住了。
上一刻的胆量和浓烈的渴望像是被封印住。
温热的触感,那般真实,让颛孙世晫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握住那纤细脆弱的脚踝,那般光洁细致,散发着莫名地诱惑,让颛孙世晫忍不住靠近,鼻翼轻耸,鼻尖碰到那如玉无暇的肤质,让他忍不住幻想,若是在上面带上一只铁环,是不是就更加美了,那样,她就只能呆在他身边,哪也不能去,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人,多好。
就算是那张不讨喜的小嘴再说什么不喜欢他的话,也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呆着就好,视野之内,触手可及,他已经再也不能忍受没有她的孤独,这世界,和他的世界,不可以没有她。
颛孙世晫侧躺下,就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望着汀汀,两人彼此的气息交织着,别的什么都不做,他心里就已经感受十分满足了。
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他像是个瘾君子一样,贪婪地又凑近,如花瓣般的唇被压得嘟嘟着,就在这里,吸引着人......
颛孙世晫的喉结忍不住滚动,嗓子有点干渴,手忍不住地抚摸上那唇珠,蹂躏搓捏着,使之变得更红更艳丽,在昏暗的房间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手上的力度好像是大了点,弄疼了床上的人,那小嘴中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嘤咛声。
颛孙世晫只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一股酥麻之意沿着尾椎骨不住地蹿延至全身,有股热度也攒成火球无法释放,眼睛更是红的像是充血似的,嘴唇不知怎么地微微地颤动,嚅嗫着,小声地,一遍又一遍,汀汀,汀汀,汀汀,长孙汀汀!
“颛孙世晫......”
听到这声叫唤,颛孙世晫浑身瞬间就僵硬住了,脑袋也空了,带着点不知所措,失了理智,害怕......只是那双眸子依旧是闭着的,所以那声音也只是梦呓。
但......叫他啊......
还说什么不喜欢,骗人!
我在,我在,我在的,长孙汀汀。
冲动地、渴切地、不知羞耻地凑近她,大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贴着,好软。
灵魂瞬间像是出窍了一样。
心中忍不住一声叹息。
长孙汀汀,你就是我无法免除的疾病,我对你已经毫无免疫,只有溃不成军,病入膏肓。
“王八蛋......嗯......”梦呓的人又出声了,还砸吧砸吧嘴。
甜丝丝、甘甜、清新、也蛊惑人心的甘泉味道。
颛孙世晫疯了一般、无师自通地去汲取,掠夺,横冲直撞。
对,你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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