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九龙巷的白家,她早该知道的,除了那个白家,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排场啊。
白络城的家,白家现任的家主,正是白震天。
她出了巷子,来回徘徊了半晌,打定主意,她现在不知道白络城和白震天对她的态度如何,为了保险起见,且先找个人帮忙打听打听才是。
“蒸米糕,卖蒸米糕嘞!”
一阵吆喝声从远处传来。
软甜的米香扑面而来。
面前正是一条繁华的大街,街上来来往往,有一些行人。
孟扶摇倚在路边的一棵桃花树下,眼下刚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满头绿意青葱,她抱胸斜靠在那里,低着头正盯着脚下的砖块发呆呢。
猛地一抬头,对上那卖蒸米糕的小贩,那小贩便在她的面前放下了挑担,然后开始布置起来,先把摊位架好,再把需要的调料一一地放好,再生了火,将早早就预备下的蒸糕放在一旁,吸引客人。
孟扶摇正打算让开,猛地被那小哥叫住了,“姑娘,买块蒸米糕吧。”
孟扶摇早已经可以辟谷,吃饭对她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却还是站住了脚步,伸手往腰包里面掏钱。
“姑娘是外乡人吧。”
“你知道?”孟扶摇惊了,忙问道。
那小贩呵呵一笑,“我们这些走南闯北混饭吃的小贩,别的本事没有,这认人的本事是没跑的。我自打出生就在这里混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知道地清清楚楚,看姑娘的面生,必定是刚进城来的吧。”
孟扶摇私下里暗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即使是一个卖米糕为生的小贩,也有一技之长,倒也真是难得了。
孟扶摇心悦诚服地给了钱,拿起一块米糕放在嘴里嚼着。
那小贩说话的热情很高,便陪着她唠了起来,他说:“姑娘进城的时候,可是被盘问了?”
“嗯,守城的军爷查得可真是严。”小贩呵呵一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女帝陛下早就下了诏令,说是有叛军出没,除了加强边防之外,邺城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底下没有人敢放松警惕,几处大宗门尽数出动了,阵仗着实不小。”
孟扶摇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贩乐呵呵地摇头道:“这哪是我们这等小民能知道的呢?左右不过是些争来争去的事情。”
孟扶摇莞尔,便也不再打听,安心地吃起米糕来。
这件事,多半也就是女帝陛下猜忌白家余孽惹的祸事,白孟春等人才是首当其冲的,她乐得自在才是。
“姑娘,今日公主派喜,各处的宗门店铺,都能免费领到一斗米,你可要去凑个热闹?”那小贩笑着说道:“昨日我和我家那老伴,一共领了两斗米,可够一月的饭食了。”
孟扶摇应了一声,又问:“城中有何喜事?”
“哦哦,姑娘刚来,定是还不知道。我们陛下最爱的小公主,与那白府的公子定亲了,举城欢庆呢。”
白络城和杜灵儿?
孟扶摇一蹙眉头,很快便也了然了,这婚事,早便是有了耳闻的,乍一听到不大适应,但很快便也明白前因后果,只是如今此番情形,便更是没什么把握去那白府了。
杜灵儿与她乃是深仇大恨,一旦让杜灵儿撞见,她怕是不能很快抽身而退。
孟扶摇心下无奈,自己这身份,想要办件事,倒是处处受制,无法施展了。
孟扶摇思索再三,转头寻了一个僻静处,先换了一身行头,将自己的容颜细细地改扮,眉毛画粗画浓,脸上画黑,画斑,又以灵力改变骨像,再一出现,那容貌说丑不丑,说每也实在不美,活像是一个干惯了农活的中年男人。
孟扶摇微微弯着背,慢吞吞地走向了白府大门。
以他如今这般大半,自然是不好从大门进去的,所以搓了搓手,还是决定从角门里走,于是寻了最偏僻的一座角门,轻轻地扣了扣。
“咚咚咚……咚咚……咚……”先快后慢,先是急速地,再又变得犹豫怯懦起来。
那角门被打开了,开门出来的是个连声打着哈欠的小厮,那小厮一脸不耐烦,扯着声音说道:“你……你是谁?所来何事?”
孟扶摇只管应答:“我是星云台上养马的马奴,我们掌门有事求见你家主,可否通禀一声?”
那小厮满脸的不耐烦,满口应道:“家主大人近日去了朝云宗做客,女帝陛下设宴招待,不知何时回来?”
“大人何时去的?”孟扶摇心中甚是着急,星云台中情况未明,还等着她回去呢。
那小厮斜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顿了一下,摆了摆手道:“唉,昨日去的,你先回去吧,等我家主回来,我自会说与他,若是家主召见,你再来不迟。”
孟扶摇又问:“你们家主何时回来?”
“这我哪里知道?”那小厮更加不耐烦起来。
“去去去,赶紧走。”
孟扶摇见他连问住处的心思都没有,便知道这其中多半有诈,这小厮的模样,分明是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只想早早将人给赶走。
孟扶摇自然不能这样轻易地离开,不管人在不在里面,自己都要闯一闯。
孟扶摇这般一想,便从小厮打开的小门之中往里面探头,那里头是一座垂花走廊,长廊上有几个小厮走来走去。
孟扶摇寻了一个机会,冲里面喊道:“白家家主可在?几位哥哥可否告知?若是能解了星云台之围,必定为重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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